第9章 古今第一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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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整宽慰道：“百千之数，都是虚数而已，如今已纪录九百有余，世间的疑难杂症肯定都囊括其中了，先生倒不必拘泥这整千之数了。”</p>

王朗中笑道：“老朽可不是这样迂腐的人，实在是伤外科还有些症状没有找到最好的方子，如今还在钻研呢！”</p>

杨整又想到了先前的顾忌，问道：“这《千症有方》，即便现在还没有成书，也实在是古今第一医书了，如今又逢乱世，无论庙堂之上，还是山野之间，都难见净土，老先生何以确保它能流芳万世呢！”</p>

王郎中被问得当初怔住了，一拍额头，惶然道：“对啊！我王家世世代代只想着着书，却没想过这个问题。万一哪天这里被战乱波及，又或者走了水，那我王家三百年的心血，岂不是毁于一旦！”随后又拉住杨整的手臂，问道：“贵人既然想到了这一层，当有法子教我？”</p>

杨整想到，此时印刷术还没有发明，怪不得王郎中束手无策，可莽然提出印刷术，也太惊世骇俗了些。于是说道：“您若信得过我，就让我抄录一份带走。等我回到长安，立刻组织人手抄录个几千份，传于长安城里所有的医家，并将王家的丰功伟绩传唱于世！”</p>

如今不像后世，纸张稀贵，请人抄书更贵。要抄录上千份，一般人家还真的难以做到。也就是杨整这样的世家贵族才敢这么说了。</p>

其实，杨整这样的建议是不合情理的。一来，有窃据成果的嫌疑；而来，如今只要有一技之长传家的，都是不传外人的，尤其是医家，没有不敝帚自珍的。可是王郎中当真是胸怀坦荡、大公无私，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只对杨整道：“如此，就感谢贵人了！不过倒不用抄录，老朽另备有一份!”</p>

……</p>

当夜，杨整就带着卫士们睡在了侧院中。杨方和赵子龙不便挪动，就干脆一起睡在了药房的病榻上，还安排了两名卫士轮流守夜。</p>

杨整睡得很惊醒，忽然听到隔壁院子那边传来了兵戈相击的打斗声，连忙起身跑了过去，只见院中正有两人，正各持刀剑相斗。持刀的身影身穿夜行衣，全身上下包裹严实，身材高大，正一刀一刀地逼退对方。持剑的身影明显落于下风，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p>

借着月光，杨整认出持剑的那个身影正是广宁公主，便来不及思考，赶紧持刀向前解围。</p>

杨整举刀砍向对手的后背，不料人家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先是一刀劈开身前的广宁公主，再迅速转身格挡开杨整的偷袭。杨整想不到对手反应如此之快，却也快速反应过来，借着对手挡开刀刃之力，顺势转身一圈，从上往下力劈一刀，直往对方头顶劈去！</p>

杨整这一刀，劈得是势大力沉，迅疾如风，可还是被对方举刀格挡开了。杨整只觉得手中一阵酸麻而来，随即传便了整个手臂。杨整心中明了，自己不是此人对手，不能力敌，于是连忙后退了数步，背靠着院墙。广宁公主也只站在那人身后，与杨整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暂时也没有出手的力气了。</p>

还好卫士们的反应也快，此时都蜂拥般挤进了院子，持刀与黑衣人对峙起来。贾郎中父子也披着衣服在后面观望。突然间，原本不大的院子挤满了人，卫士们的刀锋都快要戳刀黑衣人的衣襟了。杨整退到了卫士们身后，示意广宁公主也退回来。</p>

广宁公主走到杨整身边，杨整正要问她怎么回事，她便先开了口，说道：“他想要带走人质！”</p>

杨整转头问黑衣人：“你是赵四的人？”</p>

黑衣人年对十几把大刀抵近，也没有丝毫慌乱，从容地回道：“是，也不是！”</p>

杨整怒道：“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故弄什么玄虚！”</p>

黑衣人哂笑道：“我要是的话，这位小姑娘跟了我一路，恐怕早就是我的刀下亡魂了，还有你这个小娃娃，也没命跟我在这里废话了。我要不是的话，那我来这里干什么？”</p>

杨整被这家伙弄得晕头转向的，却又觉得他说得有理。他和广宁交手之时，也只是为了逼退她，和自己交手时，也只是防守，并没有进攻。于是杨整只得把不解的目光望向广宁公主。</p>

广宁公主道：“那日我送人入林之后，担心你们的安危，就回到河边探查了一番。你们走之后，郭子明他们就商量着怎么跟踪你们，我趁着夜色潜在河水中，听到他们说要找什么高手跟踪你们，这位就是他们找的高手。他跟着你们，我跟着他，一直跟到这儿。他在镇外猫了好久，一直到刚刚才换了夜行衣潜进来，一进来就要带走人质。”</p>

黑衣人又道：“小姑娘的跟踪之术也太拙劣了些，和这姓杨的小娃娃的刀法一般拙劣。老夫来呢只是为了带人走，并不想节外生枝，你们也拦不住，还是把人交给老夫吧！”</p>

杨整仗着人多，也不怕他，嘲讽道：“年纪越大！口气越大！”</p>

黑衣人也不生气，只是道：“那老夫今天就让你们这帮年轻人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刀法！”说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迅速横劈一刀，惊得卫士们统统后退开来，有两个反应慢的，肚皮上都被划了一刀，马上渗出学来。好在黑衣人真像他说的一样，并不想节外生枝，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堪堪破了皮肉，并未伤及脏腑。</p>

随后，黑衣人辗转腾挪，身量极快，眨眼间在每一位卫士持刀的手臂上都划了一刀，十几把刀纷纷掉落在地上。又马上回道原处，双手持刀，背负在身后，微微抬头，一副傲娇的样子。</p>

等黑衣人摆完了姿势，众位卫士这才想起来疼痛，纷纷捏住流血的手臂，低声哀嚎起来。</p>

杨整和广宁公主此时都被惊住了，尤其是杨整，他是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卫士的实力的。他们是父亲的亲兵卫士，是战场上九死一生拼杀出来的，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杨整并不怀疑卫士们的本事，那就只能说明这个黑衣人的武艺已经登峰造极了。</p>

此时杨整经验不足，还不知道战场拼杀技艺和个人武艺的区别。在战场上能有所作为的，不一定是武艺最好的。战场讲究的协同战友，因势利导，趋利避害，击虚避实。所以，武艺好的并不一定在战场上活下来，而一个武艺一般的战场老兵，不仅能活下来，还能杀敌立功。个人武艺再好，在千军万马面前，无疑是渺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