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鬼的精灵新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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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洞府外，从地面到岩壁，放眼望去，全是枯色。范围不算广，但黑雾所覆盖内，一切生命都被抽去生机，衰颓弥散。</p>

出神间，数道残影。</p>

他屏气凝神，饱觑。</p>

是被炼化的小妖，和一些损了灵智的精灵。在黑雾中披着红霞流窜，时不时的挑衅他一下。</p>

瘙痒一般的偷袭，竟能窃出他星星点点的灵力。</p>

“呵，”他不禁失笑，“这因恐惧而生的山鬼本身也是胆小得不行啊。”</p>

虽是这样想着，他却毫不松懈，因为他能深刻感受到山洞内沸腾的能量波动。</p>

好难，很久没有这般烦躁了。</p>

本想不管不顾地收拾了这山鬼，以自身修为护着篱落森林不受影响，再助池佑彻底融合大榕树成为这一方新的守护者。可现在……或许大榕树化形时出了意外，不可控的分化造就了这只山鬼。</p>

他戳了戳发胀的脑袋，山鬼偏弱，不具备大榕树完整的力量，单打独斗未必是池佑的对手。但他占了篱落森林众生的恐惧，简而言之，它打起架来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来源,典型的持久战选手。</p>

许承恩斟酌后，退了出来，一脸凝重。</p>

池佑：“如何？”</p>

许承恩端详着他，问：“你会不会记忆有误？”</p>

“什么意思？”</p>

“篱落森林现存生灵，你是除却山鬼寿命最长的？”</p>

“是。”</p>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许承恩分析道：“大榕树化形时，渡劫失败，树灵被生生撕裂了？”</p>

池佑听懂了他意思，同时被他的假设惊到了，“许兄是认为山鬼、我以及小点儿都是先后觉醒独立意识的大榕树残缺树灵？”</p>

“有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山鬼只能想办法同化，不能绞杀。</p>

池佑摇头，很是确定地说：“没有，至少我不是。我成长历程的记忆是完整的，没有出现过偏差，亦不会被篡改。”</p>

许承恩沉默，没有什么不可能，这天道什么混蛋事干不出啊。见池佑如此坚定，他不好再质疑。</p>

小点儿在双胞胎走后，一直平躺在床上，眼睛时睁时闭，不是不困，是困却睡不着。</p>

窗外天边隐隐泛白，她起身出门。</p>

大家都还在熟睡，只有莹莹微光绕着努力的生命在呼吸。</p>

合欢树下，她写的婚书在夜风中招摇。</p>

“小点儿，你怎么来了？”</p>

“司姻姐姐，我吵到你了吗？”</p>

“没有。”司姻和蔼一笑，“你心情不好吗？”</p>

小点儿垂眸，“不是，我是不知道我怎么了。”</p>

司姻看了看自己树梢新挂的婚书，说：“山鬼择亲的标准是它自己定的，言芜是按它的要求选出来的。你虽同意了替她，但未必会被允许。”</p>

小点儿睁大眼睛，“司姻姐姐？”</p>

“我听说了那个外来人，你很喜欢他吗？”</p>

“应该是喜欢的吧。”</p>

“小点儿，在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首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再去选择怎么做。”</p>

“哦。”她似懂非懂。</p>

“记住，你不属于篱落森林，没有承担它责任的义务。”</p>

可是我写了婚书，我不能违背我的诺言，欺骗上天是大过。</p>

她悻悻地走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山鬼居所附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