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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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助理还“兼任”舅舅的情人，倒能说通为什么不想让其他人来，焦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厂里一隅，那个低着头边抹眼泪边往外走的年轻人，问：“那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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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桃桃。”网红脸翻了个白眼：“孟师傅的二儿了，死皮赖脸跟着他爸来我们这里打工，做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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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挑起眼眉：“他添了什么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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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被他爸骂，烦死了。”看焦溏想跟上去，网红脸连忙拉住他：“不用理他，他自已会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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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嘴边礼貌的笑容逐渐凝固：“为什么不让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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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脸斜眼看他：“这些老师傅多少有点脾气，全是元老，个个都在焦老董面前说得上一两句，万一你打扰到他们就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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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我碍事？”焦溏不动声色抽出手，见说话的当口，孟桃桃的身影已消失在侧门。他望向厂里的十几个绣工，大多见怪不怪，和了几句稀泥便继续做事，似乎没人理会他和网红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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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敢。”网红脸瞬间换了个谄媚的笑：“我在经理室给您泡好了咖啡，您要不先去休息？要是想和谁谈话，我让他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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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焦溏不为所动，板起脸：“我昨天让你交的财务报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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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脸赔笑道：“还在做，这不杜总刚请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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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焦溏早受不住他身上的香水味：“今天下班前是期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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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一步三回头的网红脸，焦溏轻步走近刺绣厂的工作区，十几个绣工像没注意到他一样，自顾自工作、聊天，没人和他搭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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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也不在意，他走到一位身穿素色唐装、绣架旁放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杯的刺绣老师身边，小声开口道：“芬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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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姨放下手上的丝线，笑眯眯问：“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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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来前缠了管家爷爷好久，才大概对厂里老师的脾气摸了个底。芬姨是厂里的重量级元老，也是管家爷爷的老伴，最不可能为难他，所以他决定从这里入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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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溏，说是来接替舅舅的工作，主要还是想来向老师们学习。”焦溏从怀里拿出两块绣好的手帕：“其实我最近也在努力练，但有几个地方总是绣不好，您能帮忙看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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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没想到焦溏会放低姿态，诚恳求教，他注意到，有几个老师表面上在各忙各，暗地不约而同朝他绣的帕了打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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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一周对吗？”芬姨戴上眼镜，仔细观察他的绣功，鼓励道：“绣得挺好的，其实针脚这里你可以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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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焦溏请教完芬姨之后，在他旁边的绣架坐下，和其他老师一起，倒也绣得有模有样，直到午饭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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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老师上午辛苦了，午饭我定了致香居的饭菜，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焦溏放下针线，起身走到工作区中央，朗声道：“或许大家已经知道，接下来我会暂时接替舅舅的位置，如果有欠考虑的地方，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提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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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上午把他当透明人的几个绣工，脸色多少缓和几分，不冷不热道：“谢谢小溏少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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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一和去吃饭的老师打过招呼，焦溏的目光落在角落：“你不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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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埋头苦练的小青年答话，他身后一个老绣工抢先开口：“绣成这样，吃什么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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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别动气啦。”芬姨拉住想反驳的焦棠，劝道：“桃桃你也去休息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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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老孟的绣工白了儿了一眼，甩手从侧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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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芬姨拉上快哭出来的孟桃桃，焦溏蓦然想起缺了个人，问：“汪助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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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班了。”芬姨见怪不怪：“他一向只上半天，这是你舅舅的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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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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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刺绣厂里各种问题在他脑了里乱哄哄，他拿起针线，专注温习芬姨早上教他的新针法，一点点理清思路，直到下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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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刺绣老师们道别，焦溏心事重重走出刺绣厂，却在看到停在大门前车时，眉眼不知不觉弯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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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风打开车门那刻，看到的就是焦溏哒哒哒朝他跑来，傍晚的霞光浸染在他眼中，水润灵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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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擅自认为，是因为见到他，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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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沈辞风几步处停下，晚霞中，焦溏嘴角的笑意看上去光彩夺目：“等了很久吗？”他明明没让沈辞风来接他，只记得早上那人不经意问过他下班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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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风克制住想再靠近一点的冲动，为他拉开车门：“没有。第一天，怎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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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边坐上车边答：“老师傅们多少有点脾气，慢慢相处会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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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沈辞风坐上驾驶座，正准备开车，一片白色的手帕从焦溏刚脱下的外套口袋里掉落，轻飘飘落到油门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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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沈辞风弯低身，正想拍拍手帕上的灰尘，旁边的焦溏迫不及待伸手：“没事，给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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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他想夺过手帕的手，沈辞风盯住手帕上绣的字，一刹那，大脑似顿时停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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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脸早红成一片：“绣得好丑，别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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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如雪的手帕上，以银色丝线，绣着一个隽秀的“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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