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永远没有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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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便是万众瞩目的总决赛。</p>

温荧坐在第一排的观众席，遥遥看见陈烬和一众选手缓步走来，皮相骨相极为出挑，鲜衣怒马，意气风发。</p>

他瞳仁漆黑，紧紧摄住温荧的双眸，轻点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冲她勾了勾指。</p>

现场座无席席，几乎人手一个荧光棒或灯牌，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场下第一排一个女孩，寂静了两秒，爆发出热火朝天的议论声和起哄声。</p>

众目睽睽下，陈烬朝她走来，唇际挑起一点弧度，眼尾洒下一片阴影，语气吊儿郎当的：“幸运手链拿来。”</p>

温荧微愣，他两指已经褪下了她腕间的淡紫色编织头绳，别到了自己左腕上，捏起她下巴，温热的唇贴上她两瓣殷红：“谢谢宝贝。”</p>

谁是他宝贝！</p>

温荧面红耳赤地躲开，趁机将一张有些皱褶褪色，折叠得四四方方的黄色小便签塞进他兜中，附耳低语：“待会记得看。”</p>

陈烬挑着眉，揉捻着兜里的便签条，迈向赛场。</p>

资格赛比拼的是队员的综合实力，决赛阶段比拼的是队员的核心技术。</p>

在总决赛中，每个选手的个人素质都会被无限放大。</p>

然而，第一枪，陈烬就遭遇了第一个滑铁卢，刚过9环，连10环的边都没摸到。</p>

现场荧幕给了陈烬的面孔和手部一个特写，他阖上眼，下颌微抬，凸出的喉结锋锐凌厉，握枪的手因为用力而指骨泛白。</p>

仿佛冻僵一般，指节不由自主地蜷起轻颤着。</p>

温荧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p>

这是他神经受损后遗症复发的特征。</p>

她最担心的，还是出现了。</p>

这一枪，因为肌肉颤栗而延迟了好几秒才射出，偏离靶心，错失了最佳成绩。</p>

场下粉丝一片失望，气氛前所未有的低迷，骂声不断：</p>

“陈烬这水平，卧槽，怕是业余都不如吧？”</p>

“五年铁粉要粉转路了，手部有伤就别强撑了ok？及时退赛还能保一保晚节。”</p>

“我只能说脑残粉是他妈真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余晖打得比他好多了，什么十七岁天才，哟呵，真实水准总决赛暴露了吧。”</p>

“别拿受伤找借口，职业运动员有几个身体没有损伤的？菜就是原罪。”</p>

“给我们晖哥提鞋都不配，fw就是fw。”</p>

好几个镜头扫过他，温荧精准捕捉到了休息椅旁陈烬揉着一团一团擦汗的纸巾，堆满了纸篓。</p>

转瞬即逝间，镜头捕捉到了陈烬额尖细密的汗珠，唇色苍白，太阳穴突突直跳。</p>

他根本就不像她看到的恢复得那么好。</p>

一切只不过不想让她担心罢了。</p>

温荧突然如鲠在喉，浑身的血液都在汩汩沸腾逆流，不知是对命运的愤懑还是不甘，猛然起身，举高了手里的金色灯牌——</p>

人定胜天</p>

四个大字如一把剖开黑暗的黎明匕首，映入陈烬的眼帘。</p>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摸出兜里的那张有些年代感的泛黄便签，摊开的刹那，瞳孔骤缩。</p>

那是六年前他写给她，贴在她笔记本的那张黄色便签条。</p>

正面是他遒劲有力的熟悉字迹：【没有永恒的梅雨季，只有永恒的艳阳天。】</p>

他指尖微颤，缓缓翻转至背面，是她力透纸背狂乱凌厉的字迹——</p>

【无人会看炽燃的太阳，可一旦日食，则万众瞩目。】</p>

……</p>

中场休息后，温荧看着陈烬走上赛场，重新托举起了修长而沉重的气步枪。</p>

解说员正准备略过他，满眼钦佩地准备采访一下旁边大放异彩的余晖，一声爆破声横空出事，惹得全场一个激灵！</p>

10.6环。</p>

就在解说员以为自己看错，陈烬眼角肌肉紧绷，接下来又是砰砰砰几枪，干脆而狠戾，如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子弹如装了自动瞄准器般追踪穿透靶心。</p>

10.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