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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帝不语，眼神示意他继续。</p>
宋钊接着道，“您再看九皇叔，他虽盘踞西南，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若起事，必然不会只从南边攻过来，那样成事太难，安东安西安北三府各抽调部分兵力，配合其余各道的府兵，就能将其打得溃不成军，他根本就摸不到上京，因此九皇叔必然会选择南北夹攻，而阮家一脉刚直忠心，唯一可取的就只剩郭安近了。”</p>
“儿臣方才说极有可能是梁示崇，一是因为九皇叔无论如何都不允许郭安近通敌；二是因为梁示崇不会替九皇叔卖命，也就没必要费心劳力举荐曹晖了，那么便只剩一种可能，郭安近就是他的人。”</p>
其实他还想说，梁示崇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梁皇后没有生出皇子，日后梁家荣光不再，这江山社稷是否依旧姓宋，梁示崇不会在意的。</p>
天佑帝以一种极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着宋钊，仿佛又一次重新认识这个儿子，他不曾想宋钊能将晋王宋烨起事都分析了。</p>
宋烨起事可能采用南北夹攻，那么若是他要起事呢？</p>
“父皇？”</p>
宋钊见他盯着自己却没反应，心下不安得忍不住唤了一声。</p>
天佑帝这才收回目光，随口道，“你分析得颇有道理。”</p>
宋钊心道方才他定是惊艳于自已的智谋，便长舒一口气，道，“那父皇可否告知儿臣，冯昆查到的究竟是不是梁示崇呢？”</p>
“冯昆还在查。”</p>
天佑帝又隐约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加之父子俩刚刚的对话氛围也有些怪异，玉贵妃忙插言道，“陛下，这汤都快凉透了，快喝了吧。”</p>
天佑帝却道，“朕乏了，你们回吧。”</p>
母子俩一时面面相觑，还是李福忠上前道，“陛下刚醒，还得多歇息，娘娘和景王先回吧，这汤，奴才待会儿吩咐小厨房热一热，不会辜负娘娘心意的。”</p>
如此，母子俩只能告退。</p>
离开养心殿，宋钊闷闷道，“母妃，什么也没打听到。”</p>
“不能急，母妃总觉着你父皇方才的态度不对，他不会怀疑你吧？”</p>
“父皇怎么可能怀疑儿臣？”宋钊不以为然道，“儿臣都已经向父皇表明心思了，又怎么会做那些多此一举的事？”</p>
玉贵妃却不容乐观，“可郭安近与曹晖是在你表明心思之前啊。”</p>
“不会的，母妃不要多虑。”</p>
见他如此笃定，玉贵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按下心中想法，祈祷是自个儿想多了。</p>
殿中，天佑帝命李福忠对那碗汤验毒，在查清真相前，他谁也信不过。</p>
李福忠举起没有发黑的银针给他看，“陛下，没毒。”</p>
天佑帝只淡淡一瞥，毫不在意道，“倒了吧。”</p>
“……是。”</p>
那碗汤被浇在了殿外的盆栽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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