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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想趁天还未黑，赶紧去坊市肉铺看看还有没有肉。</p>
他离开后，有人再次叩响宅门。</p>
崔言之开门后便见到一身绣鸂鶒青色官服，头顶官帽的崔贤，他身后还停着辆极破旧的马车，应当是刚下值。</p>
“二伯父，快请。”</p>
崔贤撩袍跨进门，一面打量小宅，一面斥道，“你行事太鲁莽了。”</p>
他先前一听到那些童谣，便知道定然是出自崔言之之手，但等他找去那间客栈时，才得知崔言之早已不住那里了。</p>
没办法，他只能四处打听，费了番功夫才找到望春巷，彼时神策军已经先他一步将崔言之带走了。</p>
“对不住，二伯父，让您忧心了。”</p>
“让你想办法去找沈大人，你不去，非要用这铤而走险的法子，你也不怕因此丧命？”</p>
崔贤叹气，他最近也很累，“我这几日都在抓西郊工程，今儿才回来参加祭天礼。”</p>
他一屁股坐进圈椅，懒散地靠椅背上放松，发了句牢骚，“一到年关，事情就多了，日日都是忙得脚不沾地。”</p>
崔言之心中愧疚，“实在对不住，二伯父，如此关头还给您添烦恼。”</p>
“我可不是来听你说对不住的，你有主意是好事，但千万记着，凡事不到万不得已，都要顾一顾个人安危，日后你成亲了，就是一个家里的顶梁柱，任性不得。”</p>
他说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歪头看着崔言之，道，“郭安近死了，曹晖杀的，或许你不知道曹晖是何许人，他如今是安东府的副都护，顶的就是你父亲的缺，他是景王的人，我还听闻冯指挥使搜到景王与郭安近来往的书信。”</p>
崔言之骇然，如此看来，景王岂不是被坐实与郭安近是同党了？</p>
“今儿朝会上，魏太师等朝臣联合请求陛下再次彻查，陛下同意了，不过依我看，这次应当依旧查不出什么，景王翻身无望。”</p>
“言之，此事你怎么看？”</p>
崔言之压下情绪，道，“我认为景王只是被嫁祸的，幕后之人另有其人。”</p>
“何以见得？”</p>
崔言之惆怅道，“我说不出，只是直觉。”</p>
“其实想想，景王犯不着做这样的事，可会是谁呢？莫非是梁首辅？”</p>
“二伯父，您为何不猜测那位齐王？”</p>
崔言之感觉很奇怪，这位齐王是真无心帝位，还是隐藏的太深，以至于骗过所有人。</p>
崔贤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其一，齐王无心政事，他不会争权夺利，没有属下愿意跟这样的主子，汤都喝不上一口；其二，齐王外家势弱，生母只有妃位，背景不行，也许不出好处。郭安近不是傻子，没有切实的利益，他不会白效忠的。”</p>
“可…”崔言之望着崔贤，试探道，“他当真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吗？若他通敌呢？”</p>
“通敌？”崔贤皱眉，“他能给北凉的祁稹什么好处？”</p>
崔言之泄气，他们知道的实在太少了。</p>
“对了，此事大理寺还在查，怎么陛下就放你了？”</p>
崔言之摇头，“不知，只说是沈大人传旨放我。”</p>
“沈岚？”崔贤面上露出一丝意外，“他不像会多事的人，他认识你？”</p>
崔言之还是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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