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失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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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红稀，芳郊绿暗，高台上月空流。</p>

司远在渺渺茫茫的晚春细雨中不急不缓地从图书馆往家走去，路边的花草并未因这场毛毛雨得到滋润，而是顺着时节，大多数都快走到生命的尽头，多少显出几分暮色。而在这段已然走过一个春秋的熟悉小径上，司远也将他们的整个生命周期都看进了那双比高天月色更清透的眼里。</p>

“铃铃铃~”</p>

伴着这段一天中最后的铃声，刚刚还清清静静的校园瞬间喧闹了起来。</p>

不过司远的方向和汹涌而出的人流不同，那些下晚自习的学生要么涌向校门，要么奔回寝室，只有极少数几个和司远一样往教师公寓的方向走。</p>

“小远~”</p>

“小远！”</p>

伴着厚重的脚步声，一个拎着几本复习资料的校服男生几个大步追上几乎是在匀速前行的司远。</p>

“下雨了怎么不把帽子戴上，要是感冒了叔叔阿姨他们还不得闹个人仰马翻，说不定还会惊动学校。”说着他就要将司远卫衣上的帽子给他翻到头上。</p>

司远快走一步避过了头上覆盖下来的阴影，转头看着来人的眼睛，语气沉静地说：“不用了，谢谢江志哥关心。”</p>

“哦，哦。”江志几乎习惯性地被眼前这个小他五岁的小男孩的平静滞住，不过转念想到这是个会在今年和自己一起上大学的天才同年，又想想对方来到自己学校这一年多时间在荣誉墙上的光辉战绩，默默地吞下了许多到口的话。</p>

他转移话题道：“我听我妈说你已经决定加入少年班，那今年还和我们一起高考吗？”</p>

江志的妈妈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主管教务这一块，对这个好容易才挖到自己学校的人才自然关注有加，虽然还不至于将自己的儿子和这种别人家的小天才比，但在家时不自觉的念叨也足够让江志对这个有名的天才少年生出许多了解和关注了。</p>

“会，这是之前进校就说好的。”</p>

“哈，哈哈，那我们顺市今年的考生不是都只能角逐下榜眼了，哈，哈哈。”</p>

这时他们身边又走过来一个背着厚重书包，戴着厚重眼镜的女生，女生听他这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江大志同学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能角逐榜眼的也只有你们这几个好吧，我们这些过独木桥的千军万马可从没有这种野心。”</p>

“哈，哈哈。”江志尬笑两声，目光四散想抓点什么转移话题。毕竟眼前的秦名茗在学习上有多努力刻苦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成绩似乎就卡在瓶颈上，怎么努力都很难拔尖。所以惯为他人考虑的他并不想在成绩这个话题上多过停留。</p>

目光四散的他突然不自觉停下了脚步，语气有些不稳地急促开口：“你们看那23号楼顶边是不是站了个人，我这都能看见下身，应该是没在围墙内，不，不会是跳楼吧！”</p>

他的手有些抖地指向23号教师公寓的方向。</p>

“什么？！”秦名茗也是一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转而就是一气，一个小小的巴掌重重地拍在江志宽大的校服袖子上。“江大志你要死啊！这种事也能开玩笑！那里哪有人？”</p>

江志被她打得一个回神，“啊。”</p>

他有些呆地揉了揉眼睛，果然刚刚几乎将他吓得一佛出世的场景不再，那处楼顶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大约因为飘雨的原因连往常晾在屋顶的衣物被罩都没有，他连找个自己看晃了眼的对象都不存在。</p>

“是我眼花了吗？”他有些怀疑人生，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一路到高三都还保持在5.0以上的眼睛度数。</p>

两个惊讶的人都没注意到，和他们一路走的司远在听到让人惊骇的惊呼时不仅没有抬头去看，甚至连前行的步速都没改变过一分，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只是清眸中出微澜。</p>

江志，是吗？</p>

那人说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对他们几乎都处在一个视而不见的状态，这一点在他正大光明随自己踏入家门而爸妈却毫无感觉上得到充分的展示，就像是隔着世界壁垒一样。</p>

那人说只有他们世界的人才会对他们的存在有特别的关注。</p>

“你们觉得如果穿越能实现，可能是通过什么途径？”</p>

“啊。”</p>

“啥？”</p>

司远的突然发问将还纠结在刚刚小插曲中的两人一下子拉了过来，实在是这话题转的有点陡，不知道这小天才脑袋中想的什么，这风马牛不相及的。</p>

不过他们也没将眼前人的话当成玩笑，不说他像讨论什么学术问题一样正经的语气，就是他过往一系列亮瞎眼的光荣战绩也难以让人将他当成普通的小孩儿看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