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精益求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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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羽之所以令马心远等人琢磨炼钢，就是为了给护堡卫队铸就神兵和铠甲。</p>

那次在峈山，护堡卫队遭遇彭大胡子的伏击，便是因装备不足，损失惨重。</p>

原本他未料马心远等人能如此迅速炼出百炼钢，故未曾告知其用途。</p>

无论在望江城，还是来到陆家堡后，马心远与小六子他们多数时间都在帮忙打造农具或日常用品。</p>

尤其是到了陆家堡，他们制作与修理最多的就是耕田的锄头。</p>

因此，马心远在尝试铸造时，自然而然选用了锄头的形状。</p>

这并非陆北羽最初的意图。</p>

细思极恐，这世上的第一批百炼钢竟被铸成了锄头。</p>

确实，有些辜负了神赐之物。</p>

“我本打算日后为护堡卫队打造兵刃铠甲。”陆北羽微笑着看向他，“只不过，初期用锄头实验也挺好！改进陆家堡的锄头，不也就提升了我们农人们的耕作工具吗？”</p>

“再者，只要老马他们掌握了技术，铁匠坊归我们，右边的矿脉也是我们的，想造多少兵器就造多少，不是吗？”</p>

“哎，跟你解释不清啊！”墨守成摇头，“打造农具与铸造兵器，讲究的可是大不相同。”</p>

陆北羽闻言一愣。</p>

他还从未听闻此事？</p>

同在铁匠坊铸铁，不论是农具还是兵器，所用的钢材皆同，怎会还有差别？</p>

想到这里，陆北羽不禁望向马心远。</p>

“少堡主，大侠墨先生说得有理。”马心远点头，“锄头短小厚重，而刀剑狭长轻薄，锻造时的手法各有讲究。况且，我现在觉得制作刀剑可能无法达到锄头那样的效果。尤其是刃口崩裂的问题，可能会更严重。”</p>

“哦？何以见得？”陆北羽皱眉，“老马，你详述一番。”</p>

“首要问题在于，我们目前的锻造方法尚不稳定。”马心远点头道，“关于火候掌控、锻造时间和次数，都需师傅凭直觉判断。因为每个人的经验差异或是感知不同，会导致品质波动，不太稳定。”</p>

说完，马心远提起另一把魔法锄头，朝着地面的结晶石猛然挥落，石子瞬间被锄头的神秘刃芒割裂。</p>

然而，锄头的锐利边缘却留下一道微不可见的划痕。</p>

虽然这痕迹微小，但在众多工具中已属难得，却仍不及刚才那一把的完美。</p>

“第一把无疑是最出色的，这一把则略显不足。”马心远望着陆北羽评价道。</p>

“这只是制造普通的锄头，若铸造成魔剑，由于剑身较长，每一寸的敲打次数可能都会产生差异。”</p>

“这些差别肉眼可能察觉不到，但对剑本身而言，却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p>

“比如，若剑身某处锻造或淬炼的次数不同，其硬度和韧性便无法均匀分布，结果可想而知。”</p>

见陆北羽沉默不语，他又继续说道：“分布不均，剑身各部位的硬度和韧性也会有异。”</p>

“交锋时，若敌方剑尖恰好落在硬度与韧性的交接处，那么我们的剑可能就会被轻易折断。”</p>

“那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陆北羽深思熟虑地点点头，长久未言。</p>

马心远也不多话，只是静静注视着他。周围的人群也随之陷入沉寂。</p>

“刚才墨长老所持的那把锄头，是何人铸造的？”陆北羽环顾四周问道。</p>

“是我亲手打造的。”马心远回应。</p>

“那么，刚才损坏的那把呢？”陆北羽又问。</p>

“是我！”赵小六畏缩着说道。</p>

显然，作为小六子的师父，马心远的经验远超赵小六。</p>

“老马，你还记得当时是如何铸造那把锄头的吗？”陆北羽追问。</p>

马心远微微蹙眉，似乎在回忆，过了许久才回答：“大致还记得。”</p>

“那就好！”陆北羽点点头，转向赵小六：“小六子，你还记得你是如何铸造你的那把锄头的吗？”</p>

赵小六点点头：“起初，我们找到一些含杂质较少的矿石。师父让我们反复敲打，最终发现打造出来的铁矿越来越坚硬，而且不易脆裂。”</p>

“师父说，铁匠的技艺往往需要靠自身的经验来判断。实在无法判断时，再向他人请教。”</p>

“之后，我们所有人分成小组协作，每个组铸造一把，就有了那些锄头。”</p>

听到这里，陆北羽豁然开朗。</p>

他轻轻点头，目光再次扫过每个人的脸庞：“我曾告诉过大家，我们这个铁匠工坊与陆家堡山下的铁匠铺大不相同。山下的工坊是为了与陆家堡的居民建立联系，帮助他们制造和修复农具。”</p>

"然而，你们皆是我邀请而来，助我探索神秘之物的研究者。"</p>

"既然这是探索与创新，我们需要的便是无尽的求知热情，而你们在这方面已做得出色无比。"</p>

"不过，研究炼铁技艺与我们平日打造农具、修补器具截然不同。你们或许依赖经验与岁月积累，但炼铁之道，却非如此简单！"</p>

"若想成果稳定，我们必须遵循严密的工序。因此，锻造新品时，你们需一丝不苟地记录下锻造过程的各项数据，以便日后总结分析，以增进技艺。"</p>

"炼铁之际，温度、时间、锤炼次数，皆对成品性质产生影响。故而你们需量化每一步骤，以此构筑一套规范流程。一旦成功确立，便能迅速复制，广为应用。"</p>

马心远闻言，原先紧锁的眉宇此刻缓缓舒展开来。</p>

有时候，人的思绪会被某个特定点紧紧束缚。</p>

一旦突破这个桎梏，灵感便如泉涌，创造出意想不到的奇迹。</p>

此刻的马心远，正经历着这样的转变。</p>

在这个时代，打铁不仅是门手艺，更包含着秘密传承。</p>

非亲非故者，往往不会透露那些精湛的技术。</p>

有的铁匠，甚至只将手艺传给自家后代，不授外人。</p>

因此，这种封闭性导致铁匠间的交流寥寥无几。</p>

许多人还防范着别人窥探自己的技艺。</p>

于是，无论是冶炼技艺，还是锻造手段，铁匠们各有千秋。</p>

就像马心远的祖先，视打铁和勘探矿石为马家独有的秘技，不肯外传。</p>

马心远收赵小六为徒，源于感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