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为你拭去泪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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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凛的监督下剥开糖果，扔进嘴中后，青苹果香于舌尖绽开。</p>

小女孩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自顾自的把右手的蓝色盒蛋塞进我的兜里，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征求当事人也就是我的意见，我震惊的观望了整个过程。</p>

“凛，你这是……”</p>

“凛的包，装不下，”小女孩举起起鼓囊囊的猫头包，拉开拉链后包里除了其他粗点心还有一个蓝色盒蛋，“只能装的下送给妈妈的那一个。”</p>

“所以，”小手把我兜里的盒蛋用力向深处推了推，“这个就交给入江哥哥帮凛带着啦。”</p>

“而且，这还是入江哥哥刚才选中的那个哦。”</p>

继便当盒之后，我的肩头又承担了一枚盒蛋的责任。</p>

“这个便当盒是凛的吗？”刚才在店外等待的间隙，我盯着便当盒总感觉好像在家里见过。</p>

“是龙一家的，”凛向我解释着来历，“惠阿姨今天做了草莓挞，邀请凛去吃。”</p>

“超好吃的，入江哥哥有尝过吗？”</p>

“吃过，的确很好吃。”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每次下厨我都是最忠诚的食客。</p>

“然后在离开时，惠阿姨就让凛带些给妈妈吃，所以就拿这个便当盒来装了。”</p>

“但是，”我微微晃了晃了便当盒，“感觉里面什么都没有，怎么这么轻？”</p>

按照我对草莓挞的了解，应该会有些重量，而除了轻飘飘的便当盒，我感受不到其他的存在。</p>

“草莓挞已经被吃掉了。”凛干脆的回答道。</p>

“但不是被凛吃掉的，”她指向路边朝我描述那段经历，“是被一个叔叔吃掉的。”</p>

“凛看到他躺在路边的长椅上一动不动，害怕他被陌生人骗走，所以就去看看，”手指在空中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最终指向了我拿着的便当盒，“然后发现叔叔只是饿的没力气了。”</p>

“于是凛就把草莓挞给了他。”</p>

“那个人吃光了？”再怎么说，也不能把小女孩带给妈妈的甜品全部吞下啊。</p>

“吃光了……”凛的声音低了下去，但也仅持续了一瞬，下一刻就重回开心的语调，“吃光了也没关系，因为叔叔填饱了肚子。”</p>

“草莓挞下次还可以带给妈妈，但一直饿肚子就会很难受。”</p>

语气逐渐坚定，说到最后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果然，虽然为能帮助他人感到开心，但对于没能带给妈妈草莓挞这件事的愧疚仍残存在无形之中。</p>

“凛是好孩子，”我安慰她道，“好孩子会有奖励的，即使妈妈知道了也不会怪凛，因为是值得赞扬的行为，一定会像我这样夸凛的。”</p>

闻言，小女孩开心的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真的吗？好孩子的奖励和妈妈的夸奖凛都能得到吗？”</p>

“当然！”我点点头，“只不过奖励会在未来变成好事降临到凛的身上。”</p>

“可以把奖励转给妈妈吗？”凛抓住我的手急切的问道，“凛只要妈妈的夸奖，我想要妈妈在未来遇到好事，而且草莓挞本来就是要给妈妈的，奖励也应该属于妈妈。”</p>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说来这个做好事会有奖励的说法还是母亲曾告诉我的，事到如今难道我要去问母亲吗？</p>

“可以的。”我抬起头目视前方，避开凛欣喜的视线。</p>

如果是好孩子凛的愿望，会实现的吧。</p>

接下来的路途，小女孩的嘴一刻都没有休息，叽叽喳喳在我耳边讲的全是有关龙一的事情。</p>

“龙一是我最好的朋友。”</p>

“因为凛放学后要去医院陪妈妈，所以很少有交朋友的时间，只有龙一会一直陪着凛。”</p>

“龙一的妈妈惠阿姨也是很好的人，每次在凛去龙一家做客的时候都会给凛准备草莓挞。”</p>

“龙一的爸爸也会陪凛和龙一一起玩游戏。”</p>

我听着她描述着她眼中的龙一，像是在听一个崭新的故事。</p>

在未来，凛的存在被尽数抹去，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凛的存在，而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她把和我相处的记忆视若珍宝，重新塞进我的脑海中。</p>

凛牵着我的手走走停停，最后踏进了白色的医院大楼。</p>

她轻车熟路的走向一楼的电梯，在这短短的十几米，她几乎认识所有遇到的医生护士。</p>

“凛！”“凛来了啊。”“这是姐姐给凛带的糖果。”“锵锵，我放假回来了哦，凛。”</p>

小女孩乖乖的把笑容送给所有人，接下糖果和零食时，也不忘把自己猫头包里的粗点心送给对方。</p>

走在她身旁的我，比起哥哥似的监护人更像是大明星的保镖之类的存在。</p>

最终，我和凛终于安稳的踏进了电梯。随着电梯门缓缓的关闭，那些在关照凛的同时也审视着我的目光被隔绝在外。</p>

“凛很受大家欢迎啊。”我倚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跃变动。</p>

“因为凛每天都在。”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