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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确实足够离谱。”九惜拿起杯子在手里摩挲一下，递到唇边喝了点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的目标不是具体哪一座墓呢？我看中的，只是你们这三方的实力和你们倒过那些斗的规模。”</p>
阿宁看她，良久，“是吗？”</p>
“你不信我，那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p>
阿宁若有所思，“也不是不可能，九门齐家精通卜算，就有传言说他们可通天机，晓未知。”</p>
九惜闻言一笑，她好像给自己找了一个挺不错的借口？</p>
“很好笑？”阿宁看她。</p>
“我只想知道，接下来的行动我能不能参加，我需要你给我一个靠得住的答复，如果你没有让我参加的打算，还请现在就告诉我。你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九惜开口，敛了笑意。</p>
“看来，你这次下地的经历不是很美好。”阿宁看着眼神里带出些厉色的九惜，想了想，“我可以做主带上你，但你必须得服从命令，还得保证我们人员的安全。”</p>
九惜忽略阿宁第一句话，她现在不想回忆跟秦岭有关的任何东西。</p>
“你的命令我当然会听。但安全这一条我做不到，海墓你是见识过的，我之前的情况你也见过。进去这些地方，我的命我都不一定能保的住，更何况其他人。”</p>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把我的人推去送死。”</p>
“我没那种爱好，也没那种习惯。”</p>
“那就好，我会信守承诺。计划前往的时间大概是十二月底或者明年一月初，你不用再去盯吴先生了，接下来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就行。”</p>
阿宁说完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说是她这段时间的报酬，九惜接过。告别阿宁之后她莫名觉着有些悲凉，有种天下之大无处可去的凄凉感。</p>
细数一下自己认识的人，九惜隔天给老李打了通电话。打电话之前她还有些担心纠结，不过电话一通，老李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是她想多了，老李还是老李，他并没有因为缺少联系而变得陌生。</p>
“你这死丫头，出去这么久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接！”</p>
听着熟悉的声音九惜莫名鼻酸，“我这不是给您打过来了嘛，我手机被偷了。下次一定注意，定时给您老报平安。”</p>
“没时间回来吗？过年有没有时间？”</p>
过年……如果顺利的话，过年之前她可能就会回去另一个世界了。</p>
九惜抿唇，“不知道呢，不过可能没办法回去。老板把我荐进一家国外的公司了，说不定以后都很难再回来了。”</p>
“国外的公司啊，那挺好。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p>
“嗯，好。”</p>
九惜只觉越发难受了。</p>
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总会被无限放大，有些甚至能成为代替家人的存在。可在九惜这里，家人，无可替代。他们给了她足够多的爱意和关怀，纵使存在争吵和矛盾，纵然她忽略过很多东西，但那些被她记住的，仍旧足够让她放弃一切去追寻。</p>
在这边待了几天，九惜实在无聊，每天基本就是吃饭睡觉发呆。她又开始喜欢上发呆了，那种脑袋放空的轻松感很舒服，能让她暂时性忘记一些东西。</p>
立冬那天老李给她打了通电话，说有人找她。他描述那人：一个小年轻，长得讨喜，嘴还甜。</p>
老头说完就八卦兮兮地问她是不是交了小男朋友了，九惜回了个否定的答案，他当即失望，然后又撺掇九惜，说让她把那男生收了。</p>
九惜觉着好笑，对那老李口中的人升起了些许的好奇。老李六七十的人了，也算得上阅人无数，竟然轻易给一个生人这么高评价。她不由想起自己刚去老李手下那会儿，老头子看她，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挑的很！</p>
老李对九惜再三嘱咐之后，出去把手机转递给了那男生。</p>
“姐姐，是我，傅厌，你还记得吧。”</p>
那边声音一出，九惜立马怔住，她心下一颤。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她就有些后悔了。</p>
“你别叫我姐姐，你找我什么事？”</p>
那边停顿一下，“为什么？你比我大一点，不叫你姐姐我叫你什么？”</p>
“随便你。”九惜有些烦躁，“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杜老板找我？”</p>
“不是，师傅把我们散了，我就想着来找你，给你搭把手。你上次不是找我师傅弄过装备嘛。”傅厌如此道。</p>
九惜眉心一跳，“不用。你别再打搅老李了，回见。”</p>
“哎，姐，你等等，你别挂……”</p>
九惜合了手机，额角突突直跳。</p>
这个声音……</p>
“玛的！应该只是巧合。”九惜念叨一句，然后将目光投向酒店浴室，那里有个浴缸。</p>
嗡——嗡嗡——</p>
手机震响，九惜翻开一看陌生号码显示，当即将手机关机，然后进去浴室给浴缸放水。</p>
九惜看眼放满水的浴缸……有些膈应。她起身，出门买盆回来接水，然后埋头进水里。</p>
窒息感腾起，心跳变缓而后加快，力度变弱，手脚开始泛凉。</p>
几分钟后，九惜猛然抬头，止不住喘息。这种快把自己憋死的感觉，实在有些遭不住！良久，呼吸平复，九惜看眼撒出来不少水的盆子，觉得自己方法有误。她应该去找一个深水区或游泳馆，或者潜水馆也可以。</p>
九惜折腾了两三天，一遍遍尝试，在经历了好几次险些给自己憋死的情况之后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相应的，她被这座城市里的大小潜水馆拉入了黑名单！</p>
她又一次进入了濒死的幻境，或者说再次接收到了那种记忆碎片。</p>
她看到了一片奇诡的黑暗，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敬畏震撼，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其间夹杂着担忧，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但很快，这些都消失不见，被无边的失望和上涨的怨怼代替。无处发泄的情绪不断酝酿，却没有爆发，反在最后关头全部沉入深渊，变成了满心的颓丧茫然。</p>
她还看到了一座破败的神庙，有一人站在神庙门口对她笑，熟悉且陌生的人。</p>
“惜姐……”</p>
咳，咳咳……</p>
“醒了醒了，玛的，吓死我了！”</p>
“你他娘有病啊！想死找别的地方！不要带累我们！”</p>
九惜睁眼，眼前是几个穿潜水服的人，有男有女，有这个潜水馆的教练，也有潜水学员。</p>
“哎呀，你行了，少说两句。哎，你感觉怎么样啊？你还好吗？”</p>
九惜缓了缓，片刻后坐起来，“我没事，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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