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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海怪偷眼看了一眼媳妇的下身，看见媳妇的裤子上没有血迹，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些，撂下马鞭，到院子里取了把铁锨，又从锅灶下掏了些草灰，到炕前把呕吐物盖好，而后用锨连灰一块儿撮了出去。</p>
放下铁锨，心里有些后怕，又想到前些年，媳妇怀的头胎孩子，就是让他活生生给打掉了，多亏这回他躲备了，没下死手，要不然，说不定又要出乱子。</p>
回过头，再想想这回打老婆的前因后果，也觉得没大必要，就因为要在媳妇面前立规矩，就把媳妇打成这样，不值得。</p>
不就是因为让媳妇喂猪，媳妇顶了几句吗？又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事。</p>
再说，眼前孩子一大群了，打了老婆，孩子们遭殃，何苦呢？</p>
这样想着，老海怪心里就有些悔意。</p>
想去给老婆道个歉吧，这话又张不开口，一个老爷儿们，打了老婆，又去向老婆赔不是，算什么爷儿们呀？可是要是不道歉呢，任由媳妇这么在炕上躺着，也不是个事儿。</p>
头胎孩子让他打掉的那回，刘老三老婆主张，媳妇足足在炕上躺了一个多月，那会儿，可算把他折腾得够呛。</p>
现如今，更厉害了，孩子一大帮，要是媳妇这回真在炕上躺一个月，还真够他呛的。</p>
琢磨了一会儿，老海怪想出一堆歪理儿，打算拿去开导媳妇。</p>
老海怪回到正房，在外间屋里磨蹭了一会儿，走进里屋，欠着屁股，坐到炕沿儿，后背倚在间壁上，斜了媳妇一眼。</p>
见媳妇并不理会他，便叹了两口气，开口说道，“咳，现如今，有句时兴的话，说妈是孩子的头一个先生。</p>
“这 老话说得好，一世没好妻，十世没好子。一个女人家，养孩子，要是不能在孩子面前作表立范，往后还怎么教育孩子做人成材呀？</p>
”眼面前，咱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啦，咱丫头荣子，一小儿就是照着你的样子做女人，你现在成天到晚，跟我顶嘴，咱闺女将来出了门子，也少不得照样和女婿顶嘴，要是将来她能找个老实巴交的女婿，兴许人家能容忍她，不和她一般见识。</p>
“要是找个脾气不好、厉害的女婿，咱闺女像你这样，敢跟人家顶嘴，那还不得挨揍呀？就从这一点，你当妈的，就得给闺女作个样儿来。</p>
“再说了，这 老话说，雁无头儿，不成行；兵无头儿，不成阵。没有规矩，不成方圆。</p>
“一家之主是什么？就是这个家的头儿，家里人对一家之主，要有敬畏之心，不能在一家之主面前，乱嚷嚷，不这样，这个家不乱套才怪呢。</p>
“你要是觉得，我做一家之主不行，不如你，那咱这个家，就由你当家，怎么样？</p>
“你是一家之主，全家的大事小情，下种收割，全由你说了算，我和孩子们，都听你的，你说一，我保证不跟你说二；你说南，我保证不说北，你叫我干什么，我保证哑吧悄声，不说二话，这才像个家样儿。</p>
”要不然，成天你东我西，吵吵闹闹，鸡争鹅斗的，这种人家，能过好日子才怪呢。”</p>
老海怪原想再说几句，见妻子躺在炕上并不搭理他，眼里一个劲儿地流泪，心里也觉无趣，打住了话头儿，叹了几声气，转身去了外屋。</p>
到了外屋，老海怪觉着肚饿，见锅里是空的，只好从悬在房梁上的饼筐里，取出苞米面饼子，倒了一碗热水，咬一口饼子，喝一口热水，将就着吃了起来。</p>
吃完一个饼子，又去马圈给马添了草，原想回家躺一会，可妻子这会儿，正躺在炕上哭泣，老海怪便拿起铁锨，到街上，往车上装粪。</p>
老海怪的长篇演讲，妻子并不买账，结婚这么多年了，丈夫这套把戏，妻子早就吃透了。</p>
他惯会打一巴掌，给个枣吃，明明心里已经知错，嘴上却从不肯当着人面认错，偏要拿着不是，当理讲，把别人当成傻子。</p>
妻子打心眼儿里过够了这种日子，只是眼下孩子一大帮，又都太小，她不忍心抛下孩子，才忍气活下来。</p>
她指望将来，把孩子们拉扯大了，孩子们会保护她，这是她现在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p>
天快黑了，孩子们中午没吃东西，几个会说话的孩子，这会儿都嚷着饿了。</p>
老海怪媳妇强打起精神，忍着身上的痛疼，从炕上爬起，下地做饭去了。</p>
老海怪傍晚卸了车，回家见妻子正在灶上做饭，心里一阵欢喜，以为中午他那通开导，有了效力，脸上却装着淡定，沉着脸进到里屋，躺到炕上歇着。</p>
晚饭收拾好，媳妇只喊孩子们吃饭。</p>
老海怪也不介意，淡咧咧地也跟着起身，自己拿起碗，盛了饭，闷声不响地吃了起来。</p>
让老海怪感到事态严重的，是几天之后的事。</p>
那天半夜，老海怪被尿憋醒，身下那东西也……老海怪起身解了手，回屋重新上炕躺下，身下那东西还……弄得他浑身挺难受。这时，他才想起，自从这回打了媳妇，一连多天，他都没做那事了，这东西眼下是被憋着了。</p>
想想打老婆的事，已过去几天了，媳妇这些天家务活儿，一点也没耽误，估计她心里的气儿，也该消了，便有和妻子行事的念头。</p>
老海怪伸手进媳妇的被儿窝，在妻子的身上轻捏了一把。</p>
这种动作，是多年来养成的一种暗号，往常这样一捏，媳妇就知道他想要，无论心里高兴不高兴，愿意不愿意，都会把内裤脱下……</p>
今晚却不然，老海怪的手刚摸到那地方，睡眼朦胧的妻子像突然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跃从被窝坐起，大声斥问老海怪，“你想干什么？”</p>
夜半三更，一片寂静，冷丁被媳妇一声搅闹，女儿福荣被惊醒了，问了一声，“妈，你怎么啦？”</p>
“我刚才做了恶梦，”母亲编着谎言，“遇上了坏人，他想欺负妈妈，妈喊了一声，就吓醒了。”</p>
说完，重新躺下。</p>
“妈，我上你被窝吧，”女儿福荣说，“你搂我睡，就不怕了。”</p>
“行，你过来吧。”</p>
女儿福荣见母亲应许了，从几个弟弟头上跨过，钻进母亲的被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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