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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果然管用，老大听了，立时闭上嘴巴。</p>
大嫂见丈夫闭了嘴，就势蹲下身子，把手背往老三媳妇鼻子前靠了靠，已没了气息，摇了老三媳妇两下，老三媳妇身子已开始僵硬了。</p>
大嫂这才吩咐老三，“你去舀一盆水，再找块抹布。”说完，拿起锅灶下的火铲，从锅灶里铲了几铲草木灰，撒到地上的血上。</p>
忙过一会儿，大嫂嘱咐老三，“他三叔，耽会儿，外边人来了，你就说，他三婶是夜里起夜，不小心让锅台旁边的小板凳，绊了一跤，磕到锅台角上了。别再提让你踢了一脚的事啦。”</p>
说完，转身又冲丈夫说，“他爹，你也记着。”</p>
见两个男人都点了头，大嫂这才开始收拾老三媳妇，把脸上、头发上的血迹擦洗干净。</p>
独眼金凤虽说眼瞎了一只，耳朵却好使，刚刚听见大伯子，站在老三的门边骂老三，又听见什么“打”、“死”之类的话，觉着老三家里，一准是出什么事。加上她平日看不惯老三，又好察窗听壁，就有了幸灾乐祸的心情。</p>
这独眼儿急忙把孩子哄睡，推门出来，到了老三门前。往屋里一望，见大嫂正在擦拭老三媳妇脸上的血，立时惊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p>
停了一会儿，才冲着老三问道，“老三，你因什么把倷家的打死啦？”</p>
见老三正帮大嫂收拾躺在地上的媳妇，并不理会她，独眼金凤急着又问，“老三，你怎么把倷家的打死啦？”</p>
老大媳妇看老二媳妇不光不帮忙，这会儿还在这里添乱，心里生气，呛了一句，“他二婶，你看见咱家老三打媳妇啦？”</p>
“我没看见，这不才问的吗？”老二媳妇辩解道。</p>
老大媳妇听了，也不客气，开口训斥道，“你都没看见，怎么就在这里一口一声地说，老三打死媳妇啦？</p>
“老二家的，不是我说你，都是自家的亲兄弟，虽说眼下分了家，可还是一个妈养的。老话说，亲兄弟，打归打，闹归闹，香是一窝儿，臭是一块儿。自家的兄弟，不管平日有什么过节，遇上大事，先放一放。行吗？”</p>
“不是，大嫂，我这不，在家里听大哥骂老三，说他打死了老婆......”这独眼儿还想替自己辩解。</p>
老大这会儿，脑子也灵光了，听老二媳妇说出这句，沉不住气，不待她说完，开口问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老二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来挑事吧？”</p>
眼见二人要争持起来，老大媳妇赶紧插话，“行了，老二家的，我告诉你吧，老三家的，是夜里起夜，不小心，让锅台边的小板凳给绊倒了，赶巧，磕到了锅台角，点儿背，人就没了。就这么会事。”</p>
说完，看独眼愣在那里，不再争辩。老大媳妇又说，“行了，你赶紧去把老二喊来吧，耽会还有事呢。”</p>
独眼金凤撇了下嘴，心里还有些不服，听大嫂发了话，只得转身去了。</p>
见老二家的离去，大嫂吩咐丈夫道，“当家的，从这会儿起，你再别跟他二婶拌嘴了，跟他理不清楚。</p>
“你赶紧回屋去把板凳搬来，再到街上抱些谷草，回来再把老三家的门板卸下两扇，耽会儿，咱把老三媳妇抬到门板上。”</p>
老大听老婆吩咐，这会儿也顾不上许多，只得一一照着去做。</p>
自打房场进料，二瘸子就在房场上搭了个临时窝棚，每晚住在房场。</p>
独眼金凤让大嫂数落了几句，心里又惊又怕又气，老大不快。摸着黑，深一步，浅一步，到了房场。</p>
见到二瘸子，没好气地说道，“你还不回家看看，老三把老婆打死啦！”</p>
“什么？”二瘸子听罢，脑袋“嘭”地胀大，一时惊得说不出话。</p>
见丈夫惊大了嘴巴，独眼金凤撇了下嘴，冲丈夫报怨道，“刚刚，我明明听见大哥，站在老三家门口骂老三，说他打死了老婆。</p>
“我过去问了一声，想打听打听清楚，老三因什么打死了老婆？谁料大嫂却先不乐意了，还替老三编谎，说老三家的，是起夜时，不小心，让地上的小板凳绊倒了，磕在了锅台角上，点儿寸，就过去了。哼，谁信？”</p>
“在哪？”半天，二瘸子才缓过气儿来，问了一声。</p>
“在家里横着呗。这不，大嫂叫我喊你回去，帮着忙活呢。”独眼金凤幸灾乐祸地说，“哼，我看他这回怎么收场？”</p>
说完，和二瘸子一块儿往回走。</p>
进了屋里，见大嫂已把老三媳妇收拾得差不多。尽管这样，二瘸子还是吃惊不小，冲着老三破口骂道，“老三，你个驴进的，地上乱子你不惹，偏偏惹天上的乱子。成天你嘚嘚瑟瑟，不知天高地厚，看把你能耐的，能打死老婆了！我看你这回怎么办？这要是小鼻子知道了......”</p>
大嫂听二瘸子骂了这些，知道独眼金凤在男人面前，又嚼了舌头，心里生起气来。</p>
心想自己刚刚嘱咐过这独眼，谁料她竟不消停。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当真要是让小鼻子警察知道了，不用说老三，就连他们哥儿几个，一准儿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说不定会弄出什么乖 张事来。</p>
想到这儿，不待二瘸子骂完，大嫂打断他的话，问，“老二，咱家老三打老婆，你亲眼看见啦？”</p>
二瘸子正骂得起劲儿，肚里 还有不少解气的话，还没吐干净呢。经大嫂这么一问，愣住了，眨巴几下眼，嘟囔道，“那倒没见到。”</p>
“你都没看见，那你是听哪个贱嘴子告诉你的，说是咱家老三打死了老婆？”大嫂生气，嘴上没了好听的。</p>
骂完，盯着二瘸子问，“你问问他二婶，刚刚，我现巴巴告诉她，咱家他三婶，是起夜时，不小心，让锅台下的小板凳绊了一跤，点儿背，人就过去了。</p>
“这会儿，不等别人来惹事生非，你这个亲哥哥就来生事啦，有你这么当哥的吗？</p>
“再说了，老二，你也不想想，当真要是小鼻子警察来啦，你这个亲兄弟，又在一个院住着，你脱得了干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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