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亲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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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栖慢吞吞地收拾着桌上的作业，福满超市赠送的帆布购物袋里装着满满当当的作业。</p>

可以预见，这将是一个繁忙的周末。</p>

重来对她而言并非完全没有副作用，她刚刚和死了似的，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p>

她不是睡着了，而是动弹不得，全身肌肉都像被车辆碾过一样，爆发出剧烈的疼痛。</p>

强烈的疲惫和肌肉酸痛让她错过了整节英语课。</p>

真是可惜。</p>

直到快下课的时候才有所好转，身体慢慢恢复了力气。</p>

洛栖拿起笔，松了口气，总算能补上课堂笔记了。</p>

体育馆中的怪物现在大概已经完成了进食，那几个游泳队的姑娘们应该已经成为那个怪物的盘中餐。</p>

现在过去也已经晚了，更何况洛栖也不准备再去体育馆，掺和进这些事里面。</p>

洛栖提起沉甸甸的帆布购物袋，拿着同样是赠品的保温杯到开水房。</p>

“钱呢！”</p>

“她包里肯定有钱！”</p>

熟悉的剧情。</p>

洛栖叹了口气，她这回准备直接就到三楼开水房打水了，四楼的人这次大概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p>

她侧耳听了听楼上的动静，一时半会儿大概还结束不了，沿着开水房这一侧的楼梯往下走，一边走，一边锁上楼梯的门。</p>

稠城高中是私立学校，校舍精美，占地广大。</p>

教学楼每层楼有五个班，走廊边缘有AB两组楼梯。</p>

A组楼梯靠近老师的办公室和操场，B组楼梯靠近厕所和开水房。</p>

楼上的楼梯门可以从里面反锁，一楼的两扇楼梯门都只能通过保安手里的钥匙才能锁上。</p>

洛栖锁掉了所有B组楼梯门，剩下的人要从里面出来，就只能走A组楼梯。</p>

她快步走到一楼走廊另一侧的办公室，果然碰上了正在巡查的值周老师。</p>

洛栖鞠了个躬，“老师，B组楼梯门我刚刚都已经锁好了，您不用麻烦了。”</p>

值周老师点点头，有些意外，“这么快，谢谢啊，麻烦你了同学。”</p>

“这边一楼的楼梯门我会来锁的，你赶紧回家吧。”</p>

洛栖点点头，抿着唇和值周老师说：“不过我好像听到四楼厕所那边有点动静，大概还有人在上厕所，因为是男厕所，我没好意思进去看到底有没有人，还得老师您去看看。”</p>

值周老师扬了扬手，从一楼A组楼梯口往上走，“回家吧，这儿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会去巡查的。”</p>

洛栖看值周老师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转身离开。</p>

比平常晚了点走出校门，学生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原本熙熙攘攘全是私家车和家长、学生的校门口十分安静，只有寥寥几人还在伸长了脖子观察着校门口，等着第一时间把自己家孩子接回家。</p>

“洛栖？是洛栖吧！”</p>

“我是金雨妈妈呀，你还认得我吧？今年游泳比赛的时候我还给你们送过肥牛饭和三文鱼的，你看见我们家金雨了么？”</p>

“今天她妹妹小雪生日，我们酒店都订好了，一家人就等她了嘞，你出来的时候看见我们金雨了么？”</p>

“她不会闯祸，被老师扣住了吧？”</p>

一个烫着蓬松羊毛卷，妆容精致的妈妈拽住了洛栖的胳膊。</p>

校门口的人已经稀疏，一点动静就能获得全场瞩目，边上几个家长也凑了过来。</p>

“你们小孩也是游泳队的？”</p>

“诶奇怪的，我们家姑娘今天也没出来呢，她以前都是提早出来的，今天等了半天还没等到。”</p>

“同学，你们游泳队是不是有什么特训的啊，怎么今天都出来得这么晚。”</p>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p>

洛栖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她想到了金雨怪物化的躯体，想到那只怪物密密麻麻的牙齿，她的脖颈甚至有一种幻痛，好像那里现在还缺少着一大块皮肉，正汩汩对外留着鲜血。</p>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p>

洛栖低下头，用力挣开了金雨妈妈的手，抿着唇，快步离开了家长们的包围圈。</p>

洛栖刚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一班316路公交车刚刚开走，如果她刚刚跑几步，或许还能赶上这班公交车，但她今天脚步沉重，完全没有迫切回家的欲望。</p>

下一班316路公交车要等到15分钟之后，公交车站只剩下洛栖一个人。</p>

洛栖努力回忆最后一节课英语老师说过的内容，非谓语动词，动名词，状语从句······</p>

没过几分钟，警车，救护车，消防车，这些代表着人类最后希望的车辆，呼啸着从洛栖面前飞驰而过，拐了个弯，冲向了学校的方向。</p>

洛栖看着他们狞红的尾灯，想起了救护车的英文是ambulance，复数加s，老师说有个口诀叫俺不能死。</p>

俺不能死，ambulance。</p>

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体育馆里的状况。</p>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对付那个怪物。</p>

俺不能死，但那些游泳队的姑娘们已经用不上救护车了。</p>

‘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