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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就是要赌上性命，不死不休！”</p>
“你们生来就是杀手，为我做事，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感情。”</p>
“怜悯、心慈手软，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快，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把你身边的人当作死敌！最后活下来的才有资格吃饭。”</p>
上官明昼唯我独尊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盘旋。这些话她听了不下百次，那时，她和其他同龄的孩子被囚禁在无量阁，上官明昼给他们喂了毒药，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拿起木刀没日没夜地砍稻草人，除此之外，山庄的杂活累活也是他们干，做的不好要挨打挨骂。</p>
那段日子，睡觉吃饭成了最奢侈的事，有些身子不好的挨不过去，直接被丢到枯井中草草了事。那些身体不错的下场更惨，他们什么都不用做，但却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无休无止地拿来做药人。</p>
顾飞雪每每听到从那幽暗恐怖的地牢里传出痛苦的惨叫声，她深知不谨慎不努力的下场将会更惨，所以她只能狠心，所有挡在前面的人都要去死。</p>
顾飞雪努力克制住躁动不安的心，她此刻额头和手心全是冷汗，一种想要杀人的强烈欲望正在攻击她内心的防线。</p>
上官明昼，冷素心……我要杀了你们！</p>
瞬间，愤怒、仇恨、不理智这些占据了她整颗心。</p>
她轻微喘着气，徒手捏碎了茶杯，碎瓷片割破了她的手，鲜血直流。</p>
林长安看她状况不对劲，连忙过来查看，但是她现在情绪一片混乱，根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突然间，她打掉林长安的手，并且用憎恶的表情瞪着林长安，显然，林长安没有预料到，呆呆地愣住了。</p>
她马上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道歉：“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她迅速离席，找了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冷静。</p>
而林长安也没有追过来。</p>
头晕眼花，看不清路，顾飞雪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别苑附近，她扶着墙，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上官明昼的声音，甚至看见他就在眼前。</p>
“顾飞雪啊顾飞雪，你生是馥郁山庄的人，死是馥郁山庄的鬼，你永远永远都别想逃离我……”</p>
“你做梦！我就是死也要杀了你！”她扶着昏沉沉的头，恨恨道。</p>
“哈哈哈，是吗？那你来杀我啊，你有那个本事吗？”</p>
面对眼前虚幻之象的挑衅，顾飞雪努力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幻觉，她不得不拿出匕首划伤自己的胳膊，疼痛能够缓解这种症状。</p>
果然一刀下去后，那声音立即不见了，耳边传来鸟儿的鸣叫，周围是一片令人舒适的绿色。</p>
她靠坐在墙边，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很想睡。</p>
渐渐的，困意涌上心头，她疲惫地眯着眼睛，在最后一丝余光消失之前，她看见一个娇俏的小身影。</p>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头顶纱帐是鹅黄色，一枚精致的香囊垂挂在中央，随即，她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p>
这是哪儿……</p>
手心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不少，她抬起手一看，发现伤口已经包扎好。</p>
“醒了，顾姑娘醒了！”这声音很熟，好像是金盏的声音。</p>
她侧头看，果然看到了金盏一闪而过的身影。随后，好几个人进来了，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邢千里。</p>
这家伙竟然难得的紧张，坐在床边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连连关切：“你可算醒了，真是吓死我了，好好的怎么就受伤昏倒了？”</p>
“老毛病了，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这么兴师动众……”余光瞧见了手足无措的林长安，担心却又不敢说话的林长乐，以及默默八卦的金盏银丹。</p>
“对了，你跟苏小蕊对战，谁赢了？”</p>
邢千里有些生气：“都这样了还关心这个？哼，算你运气好，要不是长乐发现你昏倒了，你这会儿就在阎王殿里报到了！”</p>
“长乐？原来我昏迷之前看到的是……”</p>
这时默默无闻的林长乐开口解释道：“我，本来是要回房休息的，路过别苑，就看见顾姐姐你受伤倒在那里……我害怕，就去喊人……然后把你带到我的房间了。”</p>
看着她胆怯却又勇敢的样子，顾飞雪敞开心扉，真诚地向她道了声谢，怎料这丫头羞红了脸，跑出去了。</p>
金盏银丹随即行礼，一个说要去准备吃食，另一个去准备热水，瞬间这屋子只剩邢千里跟林长安。</p>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我明明看出来你不舒服，却没看着……”林长安像只做错事的小狗，骤然没了生气，他甚至不敢看顾飞雪的眼睛，加上邢千里和她之间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很识趣，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p>
邢千里一脸纳闷，追问：“你们俩发生什么了？从刚才他就这样，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p>
“应该是怕我吧。”</p>
“啊？我怎么听不懂。”</p>
顾飞雪阴鸷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偶尔会控制不住情绪，每次发疯，我都会无差别杀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刚才，我差点就杀了他……他能不怕我吗？”</p>
邢千里看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问：“你，不会是认真的吧……”</p>
“骗你的，胆小鬼。”</p>
“你！”邢千里本来是生气的，可转念一想，发现她现在竟然也会开玩笑，比以前那动不动就杀人的脾气好了很多。</p>
他双臂环抱，站在床边，嘴角若有似无地笑着：“我相信你不会对好朋友下手，就像你也相信我，愿意把心里话跟我说。”</p>
她呆呆望着头顶的纱帐，自言自语：“除了你，我还真的不知道该跟谁说，整个四方城，我似乎没有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人……”</p>
“只要你想说，我随时奉陪。”</p>
话锋一转，邢千里提起方才跟苏小蕊的战局，这个人从内散发出来的气息和神医爱徒的身份完全不匹配，简单来说，就是她不像柳墨玉的徒弟。</p>
顾飞雪明白他的意思，毫不避讳地说出心中想法：“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是我不敢确定。”</p>
“要不，试一试？”</p>
“你想怎么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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