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伤痛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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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乡，小寒村。</p>

这里大山环绕，交通闭塞，自古以来就是贫瘠苦寒之地。</p>

蜿蜒曲折的大山脚下，稀稀疏疏地散布着百来户居民，生活在方圆五公里的坑洼地界内。</p>

村西，一座偏僻的茅草房内。</p>

一堆捡来的木柴在红砖隔离的柴火堆上烧的噼啪作响。</p>

火堆中央，一个三角铁架子上，放着一个黑漆漆咕咕冒着蒸汽地黑色罐子。</p>

刺鼻的中药味道，熏的黢黑的房梁，时不时传来呛人的声响，在这简陋的一贫如洗的家中，是那么的触目惊心。</p>

一个面容稚嫩，身形瘦削的身影此时正双手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陶碗，小心翼翼放在有些颠簸的破旧小板凳上。</p>

或许是盛药的时候药汁滴落下来，烫红了手背，又或许是烟熏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少年双眼通红，隐隐有泪光浮现。</p>

他蹲下身来，轻轻地用嘴吹拂着碗中的药汁，眼睛再次变得朦胧起来。</p>

咳--咳--</p>

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p>

少年赶紧擦了一把双眼，朝着屋内喊道：“来了，娘，药汤马上就好...”</p>

他站起身来，伸手从墙上挂着的竹筒中取出勺子，放在陶碗中慢慢搅拌均匀。</p>

少年眼神中闪着希望的光芒，全神贯注看着碗中上浮的蒸气慢慢变淡，然后舀上半勺药汁，昂起头来，将其倒入口中。</p>

一股浓烈如黄连般的味道扩散开来，少年龇着嘴吸着冷气皱起了眉头，尽管已经尝药了多次，但每次都会让少年忍不住想吐出来。</p>

“虽然很苦，但温度不冷不热，娘亲吃应该没问题了。”</p>

少年舔了舔嘴唇，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只是在那微笑之下，却隐藏着淡淡的忧伤。</p>

屋内的咳嗽声加剧，连绵不停，似乎快要将体内的胆汁都要咳出来。</p>

少年脸色顿时变的煞白，赶忙放下勺子，端起陶碗，快步向着屋内走去。</p>

屋内。</p>

散发着黄色光芒的煤油灯下，映照出躺在木板床上一个虚弱至极的身影。</p>

伴随着灯火的晃动，那道被病痛折磨的人影方才露出略微清晰的面容。</p>

“娘，喝药了。”</p>

少年从碗中舀起半勺药汁，轻柔地靠近娘亲的嘴边，缓缓地滴进那微微半张的嘴里。</p>

“张嘴，啊...，再大一点！”</p>

娘亲卧病在床已几年，身体已经丧失了机能，即便是小小的翻身如今也很难做到，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p>

昏黄的灯火拉长了少年孤独的身影，温暖的情绪开始蔓延。</p>

少年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喂药动作，还不时轻轻哼起娘亲最爱听的歌谣，借以帮助娘亲舒缓痛楚。</p>

过了一个时辰，少年终于停下了动作，望着娘亲渐有血色的面容，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p>

“寒山...”</p>

娘亲有了点力气，突然开口说话。</p>

“在了，娘。”</p>

徐寒山赶紧蹲下身子，凑上前来，看着自己的娘亲。</p>

“我...时日无多...，赶明天...那棺材...给人退了...就说不要了...这样还能省点钱...”</p>

咳咳--咳咳--</p>

使出好大的力气说出这番话，娘亲再次咳嗽不止。</p>

徐寒山赶紧用手掌轻轻拍着着娘亲那瘦骨嶙峋的后背，边开口道：“放心吧！娘，明天我就去把它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