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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莫辩没有出面,而是直接将一袋银子从车里扔出来。</p>
“拿去,走吧。”</p>
食大力正要拿走,却被江弃寒先一步捡起。</p>
“不行!若是人人都息事宁人,等于是纵容这等诈财之人横行霸道!你立刻把这块石头搬走,否则我就报官,告你一个寻衅滋扰之罪!”</p>
食大力听了这话,却更不以为意,“官府?哼,我一块石头放在这,干官府什么事?这块石头你搬不走,这条道你也休想能走好。”</p>
食大力指了指身后的路,可他话中的“路”显然没有那么简单。</p>
“你!”</p>
江弃寒左右看,这里最近的衙门远在十恶不赦镇,报官根本不可能。</p>
白莫辩浅笑,觉得差不多了,手中拿出一根银针,自马车内射了出去。</p>
只见那银针竟直接穿透石头,钉在了食大力身后的树上!</p>
“好针法!”</p>
食大力见状,二话不说,立刻扛起石头放在肩膀上,而后朝江弃寒走去。</p>
“你想做什么?”江弃寒害怕地后退。</p>
食大力却径自越过他,站到马车旁,对着车内没有露面的白莫辩躬身,连语气都转为卑微,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p>
“原来是先生,是我眼拙,改日定上门赔罪,告辞。”</p>
食大力转身,很快就消失得没影。</p>
江弃寒见这个场景,实在是无法理解,“这、这……白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p>
白莫辩浅笑道:“和七派不同,五门立场不明,各有主张,算是互为平衡的后起之秀,自然也有它自己的规矩。刚才这位,就算是规矩之一。”</p>
“什么规矩?”</p>
“试探江湖新人来路的规矩。”</p>
“分明是敲诈!与流氓无赖何异!想不到光天化日,竟有这种人!”</p>
白莫辩道:“牛二之流,从古至今,什么时候消失过?”</p>
江弃寒还是有些不明白,白莫辩示意他先上马车。马车一路走在道上,刚才的朗朗乾坤,此刻落在江弃寒眼里,却蒙上了一层波云诡谲的气氛。</p>
江弃寒再度请教,“就算这里是江湖,也是大顺朝之地,这种做法便不该纵容。白先生为何要放他走,应该将他交给官府才对。”</p>
“官府远在数百里之外,更何况,这等事,官府管不过来。”</p>
“就算如此,也不该乾坤颠倒,堂堂天心阁成员,居然被一个拦路抢钱的无赖诈住。若都是这种人,那还要朝廷官员做什么?”</p>
白莫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江弃寒一个问题,“江郎中身为户部清吏司郎中,本应该在朝中办案,为何要来江湖?”</p>
“当然是因为皇上在这里设立了天心阁,想要整治江湖不法乱象。”</p>
“江湖虽大,但也在各州各省各道,自在官府管辖之内,为何还要特地设立一个天心阁。”</p>
江弃寒话一噎。</p>
白莫辩嘴角微弯,“换个角度说,江郎中以为,皇上为何需要天心阁来处理江湖之事?”</p>
“这……”江弃寒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明明可以各司其职,为何还要江湖之事江湖了,“还请白先生指点。”</p>
白莫辩别有深意道:“朝廷的很多事,只有江湖的人能做。而朝廷能做的事,江湖未必不能做。”</p>
江弃寒震愕地看着白莫辩,从未有人如此透彻地跟他说朝廷和江湖的事,一时眼前的乱象如迷雾扫开。</p>
“所以,江郎中如果想帮上官大人完成皇上交托的事,就先要将自己当成是江湖中人。”</p>
江弃寒看着如在乾坤运筹帷幄的白莫辩,忽然有个疑问:“请问白先生真的也是江湖中人吗?”</p>
白莫辩淡笑,“怎么说?”</p>
江弃寒摇头,“我总觉得,白先生不像江湖中人,但也不像朝廷中人,可偏偏又两者都懂,实在是怪。”</p>
马车再度停下,这次却是到目的地了,白莫辩掀开车帘下车,外头早已经有人在等候。</p>
“白师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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