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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王恒立等人刚收到消息,觉得宫里的人不会来的这么快,官兵的搜索也没有持续太久。入夜,景宣帝和俞初用完晚膳,想出去消食,顺便看看百姓们的生活情况。却被店小二拦住了。</p>
“几位客官,天黑了,别出门了。”店小二的目光扫了扫俞初和青竹。景宣帝皱眉询问为何,店小二这才看到这男子虽衣着朴素,却气质不凡,也不由得多与他解释了两句。</p>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咱们这儿晚上尽量别出门,尤其是姑娘家... ...”</p>
“阿成,你乱说什么?脑袋不想要了?”掌柜的立刻从账台后面走出来,斥责的话虽然严厉,却是压着声音生怕外面有人听见似的。那个叫阿成的小二吓的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掌柜的转过身笑着朝景宣帝和俞初道:</p>
“几位客官,今儿白天城外有野狼出没,大晚上的出去不太安全。若非必要,几位还是别出门了。”</p>
景宣帝几人何等聪明,自然听懂了掌柜的和店小二话里的意思:“我们不过是想饭后消食,既是有野兽,那便不出去了。”</p>
几人上楼回房,景宣帝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俞初的房里,青竹见状退了出去。</p>
“幻风。”景宣帝开口,窗外山进来一名影卫,皇上交待道:“你去探查一下这邺县的夜晚有何玄机。”</p>
幻风领命离开,俞初此刻心思沉重,这邺县的情况只怕比他们想的还要糟糕。</p>
“这边窗子临街,你可看出什么了?”景宣帝将俞初叫到窗边,二人并立窗前,俞初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透着说不出的诡异。</p>
“太安静了。”俞初看着外面街道上的行人,除了偶有车马经过时的‘吱嘎’声,竟是连摊贩的叫卖声和行人的闲谈声都没有。</p>
“不止。”景宣帝微微攥起拳头,“你看路上的人,鲜少有女子。”</p>
俞初听到皇上如此说,仔细看了看,果真除了偶尔有家人陪伴的几位老妪在街上行走,竟是连一个女儿家都没有。这里不比皇城,没有那么大的规矩,且靠近北境,民风应是豪爽一些的,不会被那些所谓的闺中女子应遵循的礼法所束缚,思及此,俞初心中憋闷的厉害。怪不得刚才掌柜的和店小二都不想让他们出门,还特意提到了姑娘家晚上不宜出去。这邺县,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p>
幻风很快便探听了消息回来。</p>
“主子,城中官兵今日搜查时顺便告知了各家各户,夜间不许如之前那般闭门不出,要让知县大人感受到太平盛世之景。因此这两天都会是这般景象。不过官府向来行事大胆,各家都不敢让年轻女子出门。”幻风看着景宣帝越来越差的脸色,硬着头皮汇报完了。</p>
“看来朕还是太天真了。”景宣帝从小长在宫里,虽然之前带兵征战过几次,但那毕竟是战场,再怎么惨烈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可如今看到他本以为的哪怕朝局还未完全稳固,但百姓应该生活安稳的大昭国竟有邺县这样的地方,且不知昭国上下还有多少如此的官员时,景宣帝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一国之君的压力。</p>
俞初就这么看着景宣帝,她不想安慰,也不必安慰皇上。这样的事若非亲眼所见,是无法拥有这样的感触的。皇上纵然有千般万般辛苦,可百姓的苦难也不应该被掩盖。而且俞初相信,即便是邺县,如今表现出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此行,皇上需得有个心理准备。</p>
第二日,景宣帝几人为不引人注目,直等到街上热闹起来才出门。</p>
“小姐,是不是刚过完年的缘故,大伙儿的衣裳都新的很。”青竹小声对俞初说。俞初只顾着看刚开张的早餐铺子和成衣店这些店铺,青竹的话让她仔细看了身边的行人。这些人脸上居然都挂了些喜色,可若是细致瞧瞧,这些人的衣服竟很少有合身的。</p>
“定是王恒立想要做样子给咱们看的。”景宣帝放眼望去,邺县的这条街道仿佛一张大大的戏台子,戏台子上每个人都在扮演着王恒立想要的样子。</p>
“哎呦... ...”一个小姑娘穿着不合身的衣裤,被绊倒了。青竹赶忙跑过去扶起小姑娘,小姑娘起身说了声谢谢,赶忙又趴到地上捡方才掉了的几枚铜板,捡起后扭头便要跑,被青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p>
“小姑娘,你这么小,自己出门吗?你爹娘呢?”青竹蹲下帮小姑娘拍了拍身上的土,小姑娘似是被青竹亲昵的举动感动了,怯生生地开口。</p>
“我... ...我娘病了,我出来找大夫。”</p>
“青竹,你去医馆找大夫,小姑娘,姐姐也会些医术,先去帮你娘亲看看可好?”俞初可不敢让这样小的孩子一个人在邺县的街上这样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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