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割裂鸿沟，异乡人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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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夏冰和林雨在充满阳光的甬路上散步时。</p>

老赵已经乘着地铁坐到了终点站，他走出时一抬头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儿。</p>

站点和他来时的那个完全对不上，他默默的走到贴着大图的柱子，手指按在上面一个个的数，眼睛跟着手指在地铁图上滑动，终于让他找到了来时的站点。</p>

他看着凭空多了这么多的站点，心里面直抽抽心疼的不行。</p>

不是心疼时间而是心疼多花了没必要的路费，显然他并不知道地铁不是这么计费的。</p>

他的手上是儿子淘汰下来的破手机，也就在王野的指点下会个扫地铁码。</p>

其他的一概不知，心里面却一直好奇到底多花了多少钱。</p>

很快，他站到了穿着很厚的大学实习生小刘的面前。</p>

“小同志我问你一下，你知道我从.......”</p>

说到这里，老赵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那个地铁站里面的一个生僻字，直接卡壳了。</p>

他只好示意小刘跟他一起过去看地图，但是小刘看着空荡荡的地铁验包处，没有搭理这个明显很奇怪的老赵，径直拿着仪器回到了原位继续他对乘客漫不经心的扫描。</p>

老赵看到这样的情况只好把心里对于花费的好奇压了下来，再次走到了地铁里面的透明窗户前咨询道：“娃娃，我刚刚好像是坐反了，现在想要坐回去是到对面的这趟车就行嘛？”</p>

“好像？这还有好像的嘛？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好给你回答的大爷。”</p>

老赵皱皱眉然后脸上堆上了理解的笑容：“那我自己试试，自己试试。”</p>

他说着便走到了刚下车的对侧，等待的时候还顺着地铁大图看了看箭头什么的。</p>

几分钟后，地铁打开，老赵跟着队伍走了进去，他走到位置坐下的时候，身边的两侧都是主动挪了挪屁股，很是默契的给他更大的地方。</p>

老赵觉得这些人的眼神不是善意，而是完全没有遮掩的嫌弃。</p>

他低下头看了看洗的很干净的裤子，心里面涌起了无限的感慨但一句话说不出，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凝住了，心里面也觉得有些堵得慌。</p>

这一次他没再敢有丝毫的打盹，耳朵恨不得都立了起来。</p>

一次次的报站使得他神经紧绷，不过很幸运终于喊到了他的站点。</p>

站点的名字是三个字的，但是中间的那个字太生僻，老赵不知道对不对，只不过头尾的字对的上，他便觉得八九不离十加快脚步下了车，只觉得万一行动缓慢被车门夹住夹受伤了的话就太不值得了。</p>

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来赚钱的！</p>

老赵凭借着脑子里的一些机灵，在各个楼梯口看了看，脑袋里想着之前小胖子王野带他找房子后，又带他演习了一次的路线规划，只觉得这个C口是没有记错的。</p>

他看着向上滚动的电梯生怕自己一脚踩空，很紧张又很迅速的两脚踩了上去，手在扶手处也不敢用力生怕弄出点什么不明所以的故障。</p>

走出电梯口，老赵看着熟悉的地形和太阳，这才松了一大口气。</p>

手机的震动响起，他看到弹出的提醒金额，眼见和去公司的时候一样，心里变得开心起来，他觉得要是真的多花了钱，那就从早餐上的茶叶蛋找补回来，自己犯的错自己要找渠道省下来才算是过日子的人。</p>

王野非常的细节和贴心，他把自己当初从大山到城市所能经历的突兀和不适应全都考虑到了，在地铁口的不远处选了一个很合适的一室一厅，考虑到价格和老赵的身体素质，他没有选择电梯房而是给对方选了一个步梯楼的三楼。</p>

地铁变远了，但是房子挨着地铁比较近，房子没有电梯但是对老赵并不是问题。</p>

小胖子算是找准了对方的需要，既没有让对方有倒公交的麻烦事儿，也没有需要学习共享单车之类的学习成本，属于是亲自下场用心的量身定制了，虽然他知道这样费神的善举不会有人领情，因为这事儿只有老赵自己知道，而对方是察觉不到这种细节的。</p>

老赵看了好几家馆子，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一个从门头看上去就不咋好的面馆。</p>

他觉得这种馆子的价格是和自己相配的，绝对有着信心能够消费的起。</p>

更主要的是，这样的馆子里吃饭他不用像其他地方那样，偶尔的有一些奇怪的眼神。</p>

“来一份清汤面。”老赵冲着面馆的老板说，后者看他这个模样连加不加卤货都没问。</p>

店家们都是有些眼力在的，什么人能消费些什么人不会消费，他们比本人都门清。</p>

正当老赵挑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准备稍晾凉再吃时，他的破旧手机响了起来。</p>

那是一通语音电话，老赵看着电话的头像有些害怕。</p>

“喂，咋了娃？”</p>

电话那头，老赵的儿子抱怨道：“爸，你这又去哪了，我好不容易回趟家。”</p>

老赵隔着电话仿佛能看见儿子不耐烦的脸，以及儿媳抱着肩膀眼神里的嫌弃。</p>

他这顿饭顿时就没有什么心情再吃了，晾好的一筷子面也回退到了碗里，被热汤淹没了。</p>

“你妈和孩子没和你说嘛，我现在出来给别人打工，说是一天不少赚嘞。”</p>

他这话刚说完，电话里就出现了一声比较尖锐的声音：“什么不少赚，钱呢？”</p>

老赵知道这是儿媳妇的声音，他的嘴巴在这个没人看见的馆子里冲着墙壁抿了又抿，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害怕一些解释招惹对方更深的愤怒，那种不得安生的家庭氛围他是怕极了。</p>

想到这里，老赵只能陪着对方看不见的笑，没有解释只有安抚：“都说了，下个月今天就给咱钱了，到时候我给你们看看，人老了也还是中用的。”</p>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在最后一句想要维持一下父亲的脸面，小小的给自己鼓励了一下信心。</p>

没等他的儿媳妇说话，儿子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不耐：“哎呀爸，你是不是进什么传销了一天天的真不让我省心，你就这么作也难怪娟会生气，大家还不都是担心你。”</p>

老赵嘴里面一阵发苦，眼前的热汤面冒着的热气越来越淡。</p>

“不......不是传销。”</p>

他无力的对着家人们解释着，但又知道自己在家庭里的话语权几乎为零。</p>

老赵心里面清楚，没有什么退休金，年轻时候攒的钱也被孩子孙子充公消费了。</p>

再加上人老了不中用，自然是沦落到人嫌狗厌的地步，倒也不能怪孩子，孩子也是担心。</p>

“不是传销，是苏秋姐姐介绍的工作，她帮助我们家这么多，不会害我们的。”</p>

老赵听到这话只觉得孙儿辈的比儿辈的要明白些事理。</p>

“你知道个屁，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指不定别人哪天给你卖了你还给人数钱呢！”</p>

刺耳又扎心的声音惹得老赵直皱眉，电话里的小孙孙也没再说话，他能想到小孩子现在恐惧的眼神和大气不敢出的状态，这个家显然是被儿媳妇说一不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