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打听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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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驻扎在汝阳城外，杨安玄换了身便服，带了张锋买了四样礼物，拎着便上门来了。</p>

袁家一大帮子人接了出来，看到须发苍苍的袁竹，杨安玄上前深施一礼，道：“见过七叔公，七叔公安好。”</p>

袁竹扶起杨安玄，老泪纵横道：“好，好。一别两年，安玄有如旭日东升，七叔公真是高兴啊。走，回家说。”</p>

再度踏进袁宅，杨安玄感触依旧，曾经豪奢的宅院虽然仔细清洗过，但落漆的梁柱、破损的地砖、檐角的垂草无不昭示着颓败之意。</p>

卧雪堂，杨安玄恭恭敬敬地向袁竹及袁氏族人见礼，再度惹得袁竹老泪纵横，哽声道：“你娘来信说随佺期远在江陵，七叔公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她一面了。”</p>

杨安玄心道，这位七叔公是位煽情的好手，一句话便用亲情牢牢地套住了自己。</p>

口中笑应道：“七叔公若得便，侄孙便派人送您前去江陵转转，阿娘给仆的家信，时常提及儿时旧事，叮嘱仆有空常来汝阳看看。”</p>

袁竹一托花白的胡须，叹道：“小灵儿有心了。七叔公老矣，怕是经不起路途上的劳顿。不过族中这些子弟，还望安玄你看在两家世交的情面上，多加照应。七叔公拜托了。”</p>

说罢，袁竹站起身，朝着杨安玄深深一躬，头上的苍发低垂蓬散开来。</p>

杨安玄赶紧跳起身，避了开去，躬身道：“七叔公莫要折杀侄孙。您快些坐好，要不然仆不敢在此多呆了。”</p>

袁竹重新坐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得色，吩咐摆宴款待。</p>

酒席宴上，袁家人有意讨好，杨安玄姿态放得很低，叔公、叔伯、兄长叫得亲切，敬酒回酒应答有礼，席间气氛和睦，其乐融融。</p>

袁宏起身来到杨安玄面前，深躬到地道：“当初七叔公等人被贼人所劫，愚心切之下方语多有得罪，还望安玄恕罪，愚叔向你陪礼了。”</p>

说着举杯饮尽，举着空杯向杨安玄示意。</p>

杨安玄对这位十二叔好感缺缺，通过上次发生的事能看清此人的本质，前倨后恭有所图，这样的人不值得相帮。</p>

但是酒桌上的面子要给，杨安玄起身笑道：“十二叔太客气了，小侄也有不是，这杯酒愚敬十二叔，算是赔礼。”</p>

有人按捺不住，频频以目示意袁竹提派人跟杨安玄前去赴任之事。</p>

袁竹本打算宴后再私下细谈，可见族人如此猴急，只得开口道：“安玄未及弱冠，便出任汝南郡司马兼主簿，后生可畏，杨家重兴指日可待了。”</p>

杨安玄笑应道：“袁家底蘊深厚，虽然暂时受挫，终将厚积薄发，重振家声。”</p>

袁竹按着酒杯摇头叹道：“唉，杨袁两家本是世交，如今杨家远胜过袁家，袁家除了袁涛得安玄你相助有点起色外，其他人不足道哉。安玄你来汝南任职，还望能出手相助。”</p>

堂上族人安静下来，一个个把殷切的目光投向杨安玄。</p>

杨安玄闻弦歌知雅意，笑道：“七叔公，愚来汝南郡任官，少不得要袁家相帮。愚此次来除了看望七叔公以及诸位叔伯兄弟外，就是想请七叔公从袁家选几名才干之人到新息城帮愚。”</p>

堂上众人喜笑颜开，袁竹激动地举杯道：“安玄放心，七叔公会办妥此事，不知安玄准备从袁家带多少人走？”</p>

郡守有征召吏员的权力，汝南郡太守周安体弱多病，多次向朝庭辞官。杨安玄深得会稽王信任，就任司马兼主簿，谁都知道接任太守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征召袁家人为属吏，周安多半不会出言反对。</p>

杨安玄想了想，道：“愚初来汝南，不好大张旗鼓地征召属员，先定个三人吧，其他人等以后有机会再说，明年三四月份来新息城找愚。”</p>

虽然只有三人，袁氏族人还是激动不已，这三人等于一脚踏进官场中，就算开始时只能做吏员，有杨安玄在，用不了两年便能正式转任成为官员了。</p>

说起来可悲，诺大的袁家居官的不过六七人，这一下子多出半数，自然让众人喜出望外。</p>

杨安玄扫看了一眼大堂上有些忘形的袁家人，想起当初随袁涛进京的两名袁家族人，道：“七叔公，侄孙有句话想讲在前面。”</p>

袁竹笑容满面地道：“安玄，尽管说。”</p>

“愚初来汝南郡，人生地不熟，袁家在汝南根深蒂固，有袁家相帮侄孙做事会事半功倍。”杨安玄先扬道。</p>

袁竹拈着胡须道：“七叔公不是夸口，袁家虽然破败，但根节遍布整郡，汝南郡有个风吹草动瞒不过袁家。”</p>

杨安玄笑道：“杨袁两家世交，互帮互助理所应当。但愚也担心有人行事不谨，落人口舌，反伤了两家和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