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决胜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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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庭正月一日下达了讨逆令，正是出兵的日子定在二月七日。</p>

除了最初几日商议出兵外，司马元显每日醉生梦死，与宠姬王异饮酒作乐。</p>

自入府来，王异甚得司马元显恩宠，诞有一子司马法兴。</p>

太傅司马道子更是连朝会都不参加，在府中饮酒听曲，浑不知桓玄大军渐近。</p>

刘敬宣无意中听闻张法顺劝司马元显除去父亲的消息，大惊失色，连忙赶往军营告之。</p>

刘牢之沉吟不语，年前张法顺来京口劝说自己起兵，自己推三阻四得罪了这厮，莫非是张法顺有意陷害。</p>

想到这里，刘牢之决定前往骠骑将军府面见司马元显，表明自己绝无二心，愿意听从朝庭调遣抗击桓玄。</p>

司马元显府邸的悬匾更换得勤，侍中府、扬州刺史府、尚书令府，如今又换成了骠骑将军府。</p>

府前车马盈门，前来拜见的官员排成长龙，府门前的阍侍架式十足，见刘牢之面生冷冷地回了句，大将军公务烦忙，请刘将军暂待。</p>

刘牢之坐在厢房等待司马元显接见，案上茶水早冷，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侍吏前来通传。</p>

站起身来到门前张望，恰见张法顺衣袖飘摆从殿中出来，面色红润，像是饮了酒。</p>

刘牢之心中不快，自己等了大半个时辰，司马元显居然在殿中与张法顺饮酒作乐，如此冷遇自己，实属可恶。</p>

强忍怒气还席继续等候，过了一刻钟有名小吏进来道：“刘将军，大将军身体劳乏已经回宅休息了，请刘将军下次再来。”</p>

刘牢之怒不可遏，甩袖离开骠骑府，再不提拜见司马元显。而司马元显也像忘记了刘牢之的存在，从未派人请他入府商议军事。</p>

二月七日，按照《礼制》规定，天子司马德宗驾临西池(1)，设宴为出征的司马元显以及刘牢之等人饯行。</p>

自率军来建康后刘牢之还是第一次见到司马元显，两人远远地互望一眼，没有机会说话。</p>

天子敬酒三杯，起驾回宫，琅琊王司马德文替天子继续宴请诸位出征的大将。</p>

一名侍臣慌慌张张地进来禀道：“南郡公自江陵发军，发檄文告天下。”说着，双手将檄文奉上。</p>

司马元显没想到桓玄居然先下手为强，主动带兵来攻，拿过檄文扫看。</p>

檄文历数他“专制朝廷，陵蔑君亲，奋庸琐之常材，抗奸凶之臣寇”，要举兵清君侧。</p>

司马元显实际上对桓玄深为恐惧，桓玄以讨伐自己为名出兵，如果自己率军离开建康，诸桓会不会趁机作乱？一旦战事不利，朝庭会不会有让自己做替死鬼，与桓玄谈和？</p>

无心饮宴，司马元显以身体不适为由，返转骠骑将军府，让刘牢之率领北府军先行出发。</p>

刘牢之本就无意与桓玄拼个你死我活，在他看来保持手中北府军的实力才是立身之本。</p>

败给桓玄朝庭要怪罪，若是赢了，会不会出现“狡兔死，走狗烹”的情况？</p>

想起自己前往骠骑将军府拜见司马元显不得见的经历，儿子刘敬宣也受到司马元显的冷遇，自己击溃荆州兵马后，司马元显很可能卸磨杀驴。</p>

通过王恭一事，刘牢之发现要想仕途得意，不能光靠武勇，还要拿捏好时机，求取最大的好处。</p>

司马元显以朝庭的名义让自己出兵，刘牢之不敢不从。北府军南下至石头城西南的沙洲--洌洲(2)时，刘牢之按兵不前，驻扎于此。</p>

屯兵冽洲，刘牢之自有打算。一是算是应朝庭旨意大军出动；二是离开建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三是正好借机牢牢掌控北府军。彡彡訁凊</p>

司马元显仍在犹豫未定之际，又收到荆州兵马抵达浔阳的消息。</p>

原本他打算让刘牢之率北府军为先锋，在浔阳与荆州兵马交战，此刻时机已失，只能将交战的地点改在横江一带了。</p>

司马元显总算想起要和前锋刘牢之商议一下该如何出战了，派人前往冽洲问询刘牢之何时出兵。</p>

此刻，刘牢之觉得自己领悟到了真谛，朝庭现在要倚重自己手中的北府军，自己完全可以像当年的王恭一样提条件，取刺史之位易如反掌，何用向司马元显乞求。</p>

刘牢之对使者称，北府军正在加紧操练，请朝庭补足粮草，不日就起军南下。</p>

司马元显得到回报气得摔了杯子，可是拿刘牢之也没办法，何况朝庭国库空虚，哪来的粮草，招募新军的军粮都无处筹措。</p>

朝庭兵马勾心斗角，士气不振，到达浔阳后的荆州兵马可是士气高涨，从桓玄到普通军兵者信心满满能夺取建康，建不世功业。</p>

到达浔阳后，桓玄没有继续顺江而下，而是再度向朝庭发出檄文，历数司马元显的过失，他要占据大义，争取建康的士族支持。</p>

司马元显更为不安，二月十八日，以天子名义下诏，派齐王司马柔之持驺虞幡宣告西军罢兵。</p>

驺虞，古之仁兽，虎躯猊首，白毛黑纹，尾巴很长，生性仁慈，连青草也不忍心践踏，非自然死亡的生物不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