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火焚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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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阳和南乡相距不过四十里,一条丹水将两城隔开,王镇恶渡过丹水扎营在河西,与秦军对峙。</p>
为防雍州水师再度从丹水北上偷袭,姚崇在河中暗置铁锥,刘衷不备,再度想率军夜袭,结果吃过亏,被铁锥锥破船底,暗伏的秦军杀出。</p>
所幸被锥破的战舰多数采用了水密舱,发觉水中有异后刘衷下令返师,损失不大。</p>
水路被封,王镇恶只得与秦军在陆地展开攻防战。秦军轻骑众多,来去迅捷,雍州军则步步为营,占据地势,依靠坚兵利刃杀退秦军的袭扰。</p>
四月十二日,秦军出动重骑三千,冲击雍州军阵营。王镇恶早有防备,学杨安玄布下却月阵,以战车为障护住营寨,寨内军兵以利箭还击,刘衷战舰则在丹水河上以强弩支援。</p>
身披甲骑具装地秦军排山倒海般压来,地面都被马蹄震得颤动。秦军重骑冒着箭雨重重地撞击在战车之上,用铁链联结起的车墙也被挫动,战车上持枪地兵丁立足不住,纷纷坠落车下。</p>
弧型战车阵很快被冲出两道口子,秦军从缺口处杀进阵中,在阵内横冲直撞,转瞬之间杀得血肉横飞。</p>
王镇恶大急,命蒯恩、张锋分成两部,率自家重骑迎敌,务必封堵上缺口。</p>
军中仅有四百重骑,但此时冲入阵中的秦骑数量也不多,张锋与沈庆之披甲上阵,战刀借助马势划出白芒,割向秦军披甲地战马。</p>
秦军以为战马披有面帘、鸡颈等护甲,不以为意,趁机挥刀砍向对手。沈庆之冲在最前,战刀划透面帘,深深地扎入马头,战马痛嘶踢跳,马上的兵丁不察,被甩下马来。</p>
张锋从侧旁驰过,闪身避过刺来的长矛,怒吼着将刀斫向秦军。刀身在铁甲上刮出火花,刀尖透甲而入,鲜血从缝隙中冒出。</p>
另一侧,蒯恩手持铁矛,势如猛虎,铁矛起落处,惨叫起不断响起。</p>
杨佛嵩随军冲进雍州军阵内,纵马冲撞、斩杀雍州军兵。蒯恩挥矛而至,杨佛嵩手中弯刀差点被崩飞,忙避让其锋。</p>
针对秦、魏重骑,杨安玄与众将不止一次的商讨过破敌之策,杨安玄借鉴前世的经验,提出以钩镰枪破重骑的设想。</p>
钩镰枪脱胎于戟,将戟横向锋刃向内侧弯,形似镰刀。枪长一丈半,枪头长一尺,下部侧向突出倒钩,钩尖内曲,用于割马腿。</p>
经过反复试验后,钩镰枪装备雍州军,平日训练亦有钩镰枪破马阵的操练。此次出征,王镇恶和孟龙符分别带了六百把钩镰枪。</p>
秦骑突入阵中,王镇恶挥动旗帜,钩镰枪队分左右朝秦骑夹击过去,长枪探出伸向马蹄,向外拉割。</p>
只见战马痛嘶,纷纷摔倒在地,马背上的秦兵被重重跌落在地,激起灰尘,早已准备在侧的长砍刀劈过去,溅出鲜血。</p>
杨佛嵩看到麾下重骑纷纷坠地,雍州军手持怪刃专割马腿,倒地的重骑越来越多,在两旁形成了长长的胡同,秦骑驰聘的空间变窄。</p>
望着百步外纛旗,杨佛嵩挥刀前指,高喝道:“斩断纛旗。”铁流向前奔涌,朝着纛旗方向。</p>
王镇恶站在纛旗下的高台之上,看着秦骑杀来,挥动旗帜,弓箭手不再顾忌自家兵马,利箭如急雨般落向秦骑。</p>
号角声告急,沈庆之旋转马头追在秦军背后,手中砍刀已经卷刃,顺手夺过秦骑的一面旗帜,挥舞着朝前扫去。</p>
秦骑被旗帜缠裹住,沈庆之用力一拉,将秦骑拉下马来。身后将士被沈庆之的豪勇激起士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向前。</p>
前有利箭相阻,后有追兵袭杀,冲破的两处缺口已被张锋和蒯恩收窄,丹水之上弩箭阻缓了秦军冲锋的速度,杨佛嵩知道战机已失,带着麾下朝南退走。</p>
等秦军退走,王镇恶下令打扫战场,此战伤亡将士八百余人,仅留下三百不到的秦军重骑。</p>
虽有钩镰枪,秦军重骑之威仍不是雍州军所能抵御,王镇恶思之再三,决定将兵马撤回丹水东面,借丹水之利抵御秦军。秦军则在丹水西岸结寨据守,在河中布置铁锥隔断水路。</p>
五月,阴雨连绵,丹水河涨溢,淋了雨水的旗帜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双方将士身上的皮甲都被雨水浇得发胀,气味变得难闻起来。</p>
战事已经胶着半年,将士思归,士气变得低迷起来,双方都没有交战的欲望。</p>
六月二十六日,杨安玄身披雨蓬出现在军营之中,雍州兵马士气大振,欢呼声四起。</p>
王镇恶笑道:“将是兵威,主公到来我军士气大振,正好借势破敌。”</p>
六月二十七日,杨安玄聚部司马以上将领商议破敌之策。看到站在队列末尾处的沈庆之,杨安玄微微一愣,出兵时这小子是屯长,又立功升迁了。</p>
王镇恶详细地介绍了这段时间的战况,指着舆图道:“交战至今,秦军尚有四万余人,军粮、辎重存于丹水城和南乡城,两城各有三千守军;丹水西岸有一万五千秦军,秦镇东将军杨佛嵩统率;秦齐王姚崇在丹水和均水汇合处结寨,扼守河道。此处距杨佛嵩大营二十里,离南乡城亦只有二十里,可以随时接应两处。”</p>
刘衷接过话头道:“姚崇命人在江中遍沉铁锥,船只无法通行,水师如今成了运粮队,只能专门从酂县运送粮草辎重。”</p>
投奔襄阳后,杨安玄对刘衷委以重任,授其宁远将军、水师都督,而且又创出水密舱和车船两项秘法,雍州境内水系发达,汉江流域河流纵横,刘衷踌躇满志要建功立业。</p>
杨安远就任河南太守,杨安玄让陈渔前往孟津口组建襄阳、水师,让刘衷感到一丝压力。</p>
襄阳、水师虽然名义上归他统辖,但陈渔此人雄心勃勃不甘人下,又有俞飞相助,说不定将来会后来居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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