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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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刚刚下过一场秋雨，洗去了初秋的烦闷与枯躁，白石城看起来也很是清新。</p>

街道两旁的屋檐断断续续有些滴水，街道地面也有不少小滩的积水，往日热闹喧哗的白石城在这刻也显得很是安静，好似这一场秋雨就拂去世间的一切不平。</p>

白石城，背靠白石山，倚着白澜河而建，隶属于大冉国凤阳郡辖下。</p>

白石城周边土地贫瘠，原本此地居民很少，并不具备发展成如今这种规模的条件。然而事无绝对，不知道多少年前，一些凤阳郡的世家大族发现白石山盛产石料，所产的石料无论用于建筑，亦或加工雕刻都大有利润可赚，白石山实为宝山！</p>

于是，他们在白澜河畔建起石料作坊，采石雕刻。</p>

慢慢的，经过几百年的发展，逐渐兴建起一座大城，这，就是如今白石城的由来。</p>

城东是世家大族的聚集地，城西则生活着贫苦人家，整座城市呈东富西贫的格局。</p>

在西边生活的贫苦人家基本都靠着为世家大族上山采石为生，也有极少的雕刻师傅生活在这里，他们虽然生活清贫，却也生活自在。</p>

此刻，由于刚刚下过的一场秋雨，空气中感觉十分凉爽，城东朱家庄园里，一间小屋前面的空地上，正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蹲在一尊小石像前。</p>

少年身材偏瘦，肤色微黑，看起来很健康；眼睛不大，但也有几分清秀。</p>

此刻他正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石猴像，少年名叫徐阳，从记事起就和父亲住在这朱家庄园的外院内，至于母亲，则是在他出生没多久就过世了。</p>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小屋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汉子，正是他的父亲徐森。</p>

徐森个子不高，身材倒十分健壮，可能是受苦颇多，头发也有了几分斑白，静静的看着院中专注的儿子不禁又陷入对往事的回忆里。</p>

徐家祖上几代都是白石城周边小有名气的雕刻师，到了徐森这一代，兄弟三人也都手艺不俗，日子过得不错，谈不上富裕，却也过的比一般平民稍强些。</p>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先是老大徐木中年丧子，和妻子都忧郁成疾，一病而去；紧接着老二徐林和人发生争执，不小心弄出人命官司，几乎花尽全家积蓄，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却也落得个被发配的下场；剩下徐森，守着祖上一点点技艺，日子却不免清贫起来。</p>

虽然进入世家为其效力可以改变生活状态，但“宁守清贫家，不为世家犬”却是徐家几代人的共识。一直到徐森娶了妻子，生下徐阳后，妻子因产后虚弱，身体一直得不到调养而逝去。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年仅几个月的儿子投与朱家，做了雕刻师，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看着儿子的身影，徐森心里一阵欣慰。</p>

下了台阶来到徐阳身边，对着徐阳道：“小阳啊，刚刚下过雨，天气清寒，怎么就只穿这么一点衣服？也不怕着凉了。”</p>

徐阳听到父亲的声音，回过神来，转过头道：“啊？爹！什么着凉啊？我身体壮着呢！”说完还起身对父亲做了个健壮的动作。</p>

徐森笑了笑道：“你这孩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显摆你那几两肉啊。”徐阳听罢，当下不满意了，回道：“我哪里瘦了？”说完还挺了挺胸想要证明自己。</p>

徐森见状也不和他争，瞅了瞅地面上的石像道：“你这猴子探路算是基本成型了，这般年纪能到这步手艺也算不错了。”</p>

徐阳听到父亲的话又蹲了回去，看着眼前已经成型的石猴像，垂头道：“可我感觉还是没爹你雕的好。”</p>

徐森闻言笑道：“你才多大，不要想着一步登天，爹做雕师作了三十多年了，要是被你比下去了，那爹这把年纪算是白活了。”说完也蹲下去继续说道：“形似你基本已经达到了，我给你讲讲怎样才能神似，多注意怎样才能传神。何谓传神？神者，神情也。所谓的传神，就是通过你手中的雕刻刀把雕像中的神情表达出来。使雕像能够让人感觉到这个雕像是有内在精神的。怎样使那些或灵动、或狂暴、或威猛等等神情表达出来呢？各家有各家的说法，不过也基本都是通过对表情和动作的修饰来达到传神。比如，你这猴子探路，给人传达灵动的神情。那么这个眼睛要灵活，耳朵要微扩，嘴巴要似张非张，整体的动作要有随时跃起跳动的姿态。”</p>

说完捡起地上的雕刻刀，在雕像面部和腰腿部位只是简单做了一些修整，立刻，整个石猴像是要活了起来，似欲随时逃走。</p>

徐阳看着眼前修改过的石像，露出崇拜的神情，说道：“爹，你真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厉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