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鬼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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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妙不可言。</p>

有人同住一村却很难遇见，有人隔山隔水却总能在不经意间一个转角便撞了头。</p>

秦宇是缘分的宠儿，李犇也是。</p>

所以他们就这么愉快地相遇了，一个伸出铁拳，一个送上粉脸。</p>

“给老子砸！</p>

秦宇，你可真牛星啊！</p>

逃了两年没让你认清形势，不但敢回来，居然还敢打人！</p>

你星星的知道打的是谁吗？</p>

看看老子这身皮！</p>

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p>

你这是暴力抗法！</p>

你这是公然殴打执法人员！</p>

谁都救不了你！这次谁都救不了你！等着坐牢吧你就！”</p>

一个愣神就是三章，李犇承认自己被打懵了，甚至是一度陷入了对当年场景的恐惧当中。</p>

这很耻辱！</p>

当年妥协，是因为改选在即，是因为事件确实不宜曝光到县城之外、特别是上层领导的面前，而对方又刚好具备了开口说话的能力。</p>

“既然没能力封住对方的嘴，就要有暂时屈居‘有错’一方的觉悟。”</p>

这是吴哥他爹告诫吴哥之后又转诉到他耳中的话。</p>

所以当时他们虽然狂妄，但也没敢揪住秦宇不放去给背后的两个爹找麻烦。</p>

事实证明，当时的退让是明智的。当吴副观察员上位成为观察员后所增长的能力，完全都不能以道里来计量！</p>

副观察员需要在常议会上去和别人争抢道理，而现在，观察员本身就是道理。</p>

所以任期到点、能力平平的讲经级凤鸣镇观察员——李犇他爹成功躲过平调到某个闲局养老的命运，顺势成为了准大德级的县教务协商会副会长。</p>

虽然还是个闲职，但获得级别提升并靠上了吴观察的他又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直休闲下去？</p>

所以吴晦和李犇、甚至是当年追随在吴晦身边的好多小弟们都实现了华丽变身。</p>

一朝之间，他们这群人人憎恶、总是在阴影里祸害校园的渣滓们成为了巡捕卫帮闲！</p>

去年‘净街卫’成立，他们更是披上恶狼皮、获得了编制，完美地脱变成为了阳光下受人‘尊敬’的‘净街太岁’中的一员。</p>

收拳的目的是为了蓄力，当时的妥协自然也是为了更加狂暴的报复。秦宇的‘逃跑’是他们哥俩长久的痛。虽然随手弄残了三个看热闹的小虾米，但被打断手脚的耻辱又且是那么轻易就能淡忘？</p>

天可怜见，秦宇回来了，不但让自己遇上，还当街摆摊撞进了自己的业务管辖范围！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报复条件，没有比这更适合的事件起因。</p>

李犇很兴奋，他决定先戏耍一番，享受一会儿那种猫戏老鼠的快感。</p>

所以他悄悄地靠近，缓缓地贴上了脸颊。</p>

他以为能近距离看清秦宇受到惊吓后的样子。</p>

他确实是看到了，却也收获了迎面一拳。</p>

没人能预测出幸运与不幸之间的距离，更没人愿意相信，当兴奋过头，可能伤痛便在反掌之间。但李犇同学确定自己是玩脱了，不但玩得鼻血横流，还玩得泪流满面。</p>

巨大的落差和强烈的耻辱感让他瞬间便爆发了，抖手甩开左右搀扶的小弟，抬脚便对着篾框和桌凳展开了狂暴的攻击。</p>

篾框倾塌，柑橘泻地，七八个肥硕青年就这么蹦跳着、转着圈儿地踩踏。</p>

画面看起来让人气愤，然而，结合带队者那捂着鼻子放不下来的手，以及其满脸的血污，就带上了些许滑稽的喜感。</p>

挨打不敢还手，却对着身边的箩筐、水果、桌椅，电子称等进行疯狂地打砸。这本应该是泼妇发飙时的画面，却被一群恶狼服的公职人员演绎得不伦不类，加上那一堆堆颤抖起来的肥肉，活脱脱的，便是一群顶着鸡毛的胖子在跳大神。</p>

围观者越来越多，冷清的街面突然间便变得热闹了起来。</p>

先到者指点嘲笑，后来者怒火中烧。这是信息不对称所引发的两种心境，先来者看见过太岁挨打，后来者却只看见了他们打砸的过程。</p>

李犇更加愤怒了，那是前所未有的憋屈。</p>

他以为喊出了秦宇属于暴力抗法后，手下的小弟们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撕咬，然而现实却在他那本就酸涩的鼻梁上再加一拳。</p>

看着那一个个跳得欢腾的小弟，他彻底爆发了，对着肥肉就是一通拳打脚踢。一边踢打，一边用带着嗡响的塌鼻梁声音指挥着：“你们星星跟着我干嘛？上去揍他啊！去揍死这个暴力抗法的危险分子去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