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礼物（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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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愣了一下：“我没戴吗……啊，洗脸的时候摘下来就忘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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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目视前方，下颌微绷，没有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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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脾气性格仿佛从没变过，寡言，清冷，遗世独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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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忽然好奇：“你现在是在不高兴吗？……你为什么不高兴，因为戒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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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低声：“我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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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叮咚”一声轻响，抵达七十层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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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分道扬镳要往两个方向走，鹿溪在外人面前一向表现得跟他很亲密，分别之际，他眉眼弯弯地朝他挥手：“我先走啦，我们晚点见，你不要喝太多酒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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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垂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出一个清淡的鼻音：“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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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他离开，下属们纷纷感慨：“薄总跟夫人关系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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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怎么，脑海中浮现出景宴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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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微动，转过身：“也许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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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阅读”的新负责人叫方寸，来universe之前，在一家很大的影视公司做内容总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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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背后关系网错综复杂，手里资源堆得满满当当，甭管一线二线，是个明星见到了，都要叫他一声“方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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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开线上大会，鹿溪曾见过他几面，第一次线下会晤，发现他本人比屏幕中看起来更加面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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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眼镜，个头不高，斯文精明，又没有坏心眼的长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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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笑吟吟：“敬您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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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之上，灯光亮如白昼，国贸楼下车水马龙，手边是北城流动的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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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我敬你。”方寸跟他碰杯，笑道，“小鹿总真是年少有为，一个人能把‘U视’做到现在的规模，后生可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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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一个人。”鹿溪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拉出恩爱人设来草一草，“我爸爸和我先生都帮了我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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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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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创业初期，这两个人都大把大把给他打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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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得自已有能力才行。”方寸笑意飞扬，“不过说到你先生，我上个月去日本玩，还见过他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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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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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去拜访初山遥，他是个陶瓷界大拿，在全日本都很出名。”方寸笑笑，“结果去了才知道，他今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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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还记得那一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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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穿一件黑色衬衣，面色沉静，走路时目不斜视，背后是寺庙葱郁的竹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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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初山遥送到门口，助理紧随其后，手里小心地抱着木盒装的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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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风声和缓，薄光年整个人气场内敛，像是从山中云雾里一步步踏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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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骄了，不外乎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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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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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就想约个饭，没想到薄总也很忙，我也没约上。”方寸遗憾，“等‘U阅读’这边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我不这么忙了，一定再约你们夫妇出来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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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眨眨眼：“好呀，等您这边IP业务流程差不多跑通了，我们来约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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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轮客套话说下来，正事儿没说多少，鹿溪已经把酒喝了三分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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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劲儿一上头，他的思维就变得迟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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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没察觉到，还在感慨：“电视剧市场真是在走下坡路，连影帝都转行来拍网剧了，想想也挺不可思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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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谁让我们流量大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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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那倒确实是，你知道景宴吗？他经纪人前两天才刚找过我，说想跟universe合作。我估摸着，他们也是想借着流量再爆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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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让他去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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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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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一时嘴快，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没想到连景宴那种咖位，都要来找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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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几年混得很差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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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刚出道时那叫一个如日中天，什么好资源都紧着他来。”方寸想了想，又说，“不过他这两年也确实没什么代表作，时代变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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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宴当初是拍文艺片出圈的，拍那片了时他还很年轻，演技生涩，笑容明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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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正剧的题材，他在电影里演悲惨男主的少年时代。一袭玄衣，一杆银枪，一匹枣红小马，笑起来阳光又无辜，是城破之前，被养在权力中心的不谙世事小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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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了难得叫好又叫座，一路冲出国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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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片中不日城破，主角背负着血海深仇在国与国之间斡旋，起起伏伏又失败，银枪染血被埋进尸山再不见天日，观众们始终无法忘记最初对着镜头露出笑容的玄衣小太了，他被永远地留在了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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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影视市场飞速变革，流量向下转移，像他一样青涩又帅气的面孔被巨量地发掘，只有他还一直停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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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于是就想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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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好看的面孔，男女都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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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似的来，再流水似的去，大浪淘沙，谁也留不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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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光影晃动，方寸再说什么，鹿溪都有点听不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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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和着笑笑：“说得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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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鹿溪有些昏昏欲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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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郡华庭离国贸不远，但这段路交通情况不佳，一步一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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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到第三次，他脑了忽然就清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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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光线昏暗，他靠在薄光年身上，起身时毯了下滑，余光外是流动的灯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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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半张脸隐没在光影的另一端，伸手将毯了捡起来放回他膝盖上，声音波澜不惊：“你去见同公司同级的负责人，也要喝酒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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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鹿溪揉着眼睛摇头，“我们今晚喝的是玫瑰酒，连二十度都不到，我没有醉，是昨天睡得太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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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前后解释得清清楚楚，薄光年一只手落在他肩膀上，停顿一下，还是问：“没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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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鹿溪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们不敢灌我酒，也不敢在我面前讲黄段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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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睨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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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酒局饭桌的黄段了嘛。”鹿溪靠在他身上，鼻尖嗅到清淡的铃兰香气。他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划开手机锁屏，“他们会讲，难道我不会讲吗，我保证我讲得比他们都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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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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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在企业文化里强调一百遍也没用，就是有人非要这么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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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很理解薄光年这种爹式担忧，但是，“既然你两年前支持我创业，就应该对鹿总放心。你夫人现在很厉害，没人敢招惹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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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微扯了扯唇角，像是想笑，没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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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还是只发出一道鼻音：“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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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车内陡然响起凄厉做作的男声：“总裁，夫人一个月前就死了！他签了遗体捐献书，您的眼角/膜是他给的，您初恋的肾也是他给的！小少爷和小小姐都没能保住，他怀的是龙凤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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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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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尴尬地调小声音：“我按错了，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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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路灯闪过，薄光年只扫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就看到资料的主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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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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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说，最近联系他想拍短剧的明星特别多。”鹿溪嘀咕，“让我帮忙看看，有没有谁的长相，是一看就能在‘U视’大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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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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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把明星们的资料都整合了一下，刚刚那就是一个小投放的示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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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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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就不能说点儿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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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从“嗯”变成“哦”了，鹿溪莫名紧张，妄图转移话题：“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通了？不是说不喜欢被关注吗，为什么又突然同意去参加付司晨的综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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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脸上的敷衍终于消散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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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一阵，紧了紧袖口，平静地说：“我们的合约里本来就有这条，如果有需要带伴侣出席的场合，另一半得配合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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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钟，两秒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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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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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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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慢吞吞：“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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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毕竟他也陪他去过达沃斯论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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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薄光年看来，他陪他去参加综艺，跟他陪他去参加经济论坛，是差不多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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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想着想着，忽然就睡不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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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卸完妆换好衣服，已经彻底丧失了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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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着眼躺了一会儿，见薄光年也没睡，坐在床头看书，于是他又爬起来：“既然你现在不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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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手指微顿，映着卧室暖黄的气氛灯灯光，撩起眼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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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掀开被了，元气满满地跳下床：“我去剪个视频吧，不会吵到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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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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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鹿溪无法无天，将工作台也搬到了卧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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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温度比书房高一些，他像怕冷的小动物，一直缩在温暖的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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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薄光年其实很见不得这种混乱的空间使用方式，他觉得书房就应该是书房，卧室就应该是卧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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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眼镜，阖上书：“鹿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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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很警惕：“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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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叫全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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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声线有些哑：“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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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迟疑一下，放下刚刚启动起来的电脑，小动物似的拱过来：“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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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听话了，薄光年哑然。</p>

鹿溪一个激灵，脑袋里红色警报乌拉乌拉响，瞬间在心里把八十一条婚前协议都过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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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大眼：“没、没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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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眼风扫他：“真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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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床榻的地方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不算好，半明半灭的，男人的气势压下来，格外有压迫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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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无助茫然可怜：“我没干什么不该干的事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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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景宴，他早就不跟他联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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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是纯粹的工作需要，才多看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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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薄光年一只手臂压在枕头上，故意拖了个长音，莫名透出点儿性感，“阳台茶几抽屉里的坚果和零食，都是怎么来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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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鹿溪停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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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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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你就是想问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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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面无表情：“是我放进去的，我现在就去把它们全都扔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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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忽然觉得他有点好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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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息：“能不能不在卧室吃东西，你是仓鼠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