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号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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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p>

阮思娴咬紧了牙齿，感觉自己后背都凉了的时候，傅明予突然一步跨到了她面前。</p>

他双手插在兜里，抬头看着电梯门上的倒影，神色平静，似乎就只是不带目的地挪了一个位置。</p>

眼前的一切景象突然被严严实实挡住，鼻尖还闻到了那股有点淡的冷杉香味。</p>

阮思娴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缓缓抬眼。</p>

她发现傅明予真的很高，比一米七的她足足还高大半个头，肩膀也很宽，把西装撑得很完美。</p>

傅明予站在前面，那只狗轻而易举就扑到了他的腿。</p>

黑色的裤子上留下两个爪印。</p>

他是那种从上到下都透露只矜贵的人，这两个爪印尤其突兀，狗主人心里也打鼓，扯着狗拽到自己面前，收紧了绳子。</p>

半分钟后，电梯到了一楼，狗主人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牵着狗出去了。</p>

傅明予倒是没什么反应，回头看了阮思娴一眼。</p>

“去世航？”</p>

空气里终于没有狗的味道，阮思娴长舒一口气，点点头。</p>

傅明予两步走出去，阮思娴跟在他后面。</p>

“你真的很怕狗？”</p>

“嗯。”阮思娴低声道，“小时候被咬过。”</p>

傅明予放慢脚步，勾了勾唇角。</p>

阮思娴没看到他的笑，注意力全在他裤子上。</p>

她顿了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傅明予。</p>

傅明予接过纸巾，弯腰擦了擦裤子，起身的时候问：“顺道送你？”</p>

大厅一股温柔的穿堂风在两人之间吹过，骤雨初歇，空气还湿漉漉的，这股风夹杂着草地的清新味道。</p>

阮思娴点点头，“那谢谢啦。”</p>

-</p>

柏扬沿着绿化草坪低着头踩来踩去，好像在找什么。</p>

公寓很安静，偶尔有老人出来散步，这个点不见什么通勤的年轻人，倒是有不少出来晨跑的人。</p>

柏扬扭头看见傅明予和阮思娴走近，眼里虽有诧异，却也立刻走出来恭恭敬敬地站好。</p>

“你在干什么？”</p>

傅明予问。</p>

“哦，找狗啊。”</p>

柏·傻白甜·扬说道，“昨晚阮小姐不是说这里有野狗吗？刚刚我确实看见一黑影蹿进草丛来着，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野狗，如果这样，那要跟物业提一下了。”</p>

傅明予的脸色微妙地一沉，而阮思娴抬着头看风景。</p>

柏扬又转头去阮思娴：“阮小姐，你昨晚哪儿看到的野狗啊？脏不脏啊？”</p>

阮思娴面不改色心不跳，指了指前面，“那边，可能已经被抓走了吧。”</p>

傅明予瞥她一眼，沉声道：“上车。”</p>

司机早已经把车停在一旁候着。</p>

车内的气氛依然很微妙。</p>

傅明予和阮思娴分坐后排两段，谁都没有说话，而柏扬自然也感觉到了这股奇怪的氛围，什么都不敢问。</p>

直到他翻看iPad，想起一件事。</p>

“对了傅总，昨天下午秦先生派人送了请帖到办公室，下个月七号婚礼，您去参加吗？”</p>

“秦先生？”</p>

“就是正西钢铁董事长的儿子，秦嘉慕。”</p>

傅明予闭着眼睛想了想，“就是那年被我们公司一个空乘泼了咖啡那个？”</p>

“嗯。”柏扬点头道，“他们要结婚了。”</p>

那个人啊，阮思娴也想起来了，她之前还和那个空乘搭过几次班，温柔可爱的一个女孩，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梨涡，印象很深。</p>

居然都要结婚了啊……她今年应该才二十六岁吧。</p>

阮思娴正在回忆的时候，身旁的傅明予突然道：“好手段。”</p>

？</p>

阮思娴侧头看过去，他还是闭着眼，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嘲意。</p>

又来了！</p>

三年前的回忆席卷重来，也是这种笑，也是这种语气。</p>

阮思娴的胸腔一下子涨了起来。</p>

真是绝了这个人。</p>

好一个“好手段”，就跟他当时说“你不如做梦”的样子一模一样！</p>

早上没事闲聊这些，柏扬也来了点兴趣，“因为秦董似乎不太满意，所以婚礼也没经过他的同意，那您这边……”</p>

“不去。”傅明予道，“他的面子不用给，你替我回绝了。”</p>

柏扬说好，转了回去，看见手边的一瓶矿泉水，随手给阮思娴递过去。</p>

“阮小姐，喝水吗？”</p>

拉昆安第斯山脉矿泉水，玻璃瓶的，铁皮盖子。</p>

阮思娴不太想接，柏扬又说：“哦，这个不太好开，你等一下，我……”</p>

“我来吧。”</p>

傅明予从他手里拿过水瓶，正要上手拧，阮思娴一把拿过去。</p>

“我自己来。”</p>

傅明予见她盯着自己的眼睛，清清亮亮的，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劲儿。</p>

正想琢磨琢磨这个眼神时，耳边一声轻轻的“砰”——阮思娴单手握着瓶身，直勾勾地看着傅明予，却拇指一搓，瓶盖开了。</p>

“喔……”柏扬没忍住发出一声浅浅的惊叹，“这力气……”</p>

傅明予见状却笑了，“不愧是可以送人上天的女人。”</p>

阮思娴扯了扯嘴角，“我还可以送人入土。”</p>

车内气氛突然凝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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