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忘记欢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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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的林叙然倒是不怎么好过。</p>

星期一一去上课，就被年级主任约谈了。</p>

“林叙然在吗？出来一下。”严肃的女声在嬉闹的教室中响起，瞬间闹腾的后半间教室就归于死寂。</p>

同学们目送林叙然离开，没有人不知道这必然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浩劫。</p>

刚从卫生间回来的沐清安诧异地看着林叙然被年级主任晨楠带走。</p>

“他怎么了？怎么跟着物理老师走了？”</p>

“拉去整改了……”郁闲烯抬头看了眼他，然后说。</p>

“嗯？我记得他没惹什么祸啊。”</p>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走过来收物理作业的何燃幽幽道出一首诗。</p>

“什么意思？”沐清安听得一头雾水。</p>

“就是慷慨赴死去了。”郁闲烯神色淡淡，像是习以为常了。</p>

“这将是一场血溅当场的残酷批斗，可悲，可叹。但日月星河依旧，叙然正气永存。黑暗已至，光明岂能屈居之下。等会我去交作业顺便看看情况。”何燃为壮士的“牺牲”感到深深惋惜。</p>

郁闲烯无语地把他们三人的练习册拍在何燃身上。</p>

“不是，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戏精了？跟林叙然学的？”</p>

“这不是有感而发，顺便表现一下我的才情吗？”何燃眉眼带笑。</p>

“嗯嗯，才情横溢。”沐清安十分捧场。</p>

等何燃渐渐走远，沐清安担忧地问旁边的人。</p>

“叙然怎么办？不会真的血溅当场吧？”</p>

“嗯，很有可能。”郁闲烯语气平平，只是认真翻看上节课的课堂笔记。</p>

沐清安默默为林叙然祈祷。</p>

嘴里轻声念叨“一路走好，一路走好……”</p>

“你自己的成绩都看了吗？”</p>

“……看了。”压抑的气氛让林叙然不敢喘气。</p>

晨楠并没有领林叙然去她自己单独的年级主任办公室，而是去了一堆理科老师云集的办公室。老师们若有若无的目光好像一场对他的凌迟。</p>

“这是你的正常水平吗？”</p>

“……是……吧？”</p>

“你物理给我考个三十八分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以为我教得不好，你考这个分数骂我呢？”</p>

“……不敢不敢。”</p>

“林叙然。”</p>

“……老师我在。”</p>

“你父亲是林覃安是吧？”</p>

“是是。”</p>

“我和你们家挺熟的，你姑姑林梓琪还和我是同班同学，她当年可是保送的琼州政法大学。她女儿我也认识，你表姐沈清雨是吧？”</p>

“对。”</p>

“你表姐沈清雨是我女儿高中同班同学，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还被国外的大学录取了，好像就是前年，当时那个学校在咱们国家就招了六个人。”</p>

“我记得你爸妈学历也不低，你说说你这基因怎么这么独特？”</p>

“……可能发生了变异。”林叙然低声应答。和家里的人相比，他确实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异。</p>

“何止是变异啊，这都让我觉得害怕的程度了。”晨楠眉头紧皱，她很想发脾气，但碍于对面是熟人的孩子，不好发作。</p>

害怕？</p>

林叙然想，这样算不算他发现了年级主任害怕的东西。</p>

“还走神呢？你看看你语文差两分及格，数学只考了一半的分，英语还没到一半。理科就更不用说了，只有生物还勉强能看的过去。”</p>

林叙然沉默，只是呆站着听老师的批评。</p>

沉默使气氛有些尴尬。</p>

“晨主任，我先去上课了，你慢慢教训他吧。这孩子，考得真是稀烂，不说说他，不长记性。”另一头的班主任贺霖站起来打破了沉默。</p>

晨楠瞟了说话的人一眼，看见他手上拿着化学教案，然后幽幽看了一眼表。</p>

“行吧，你去上课吧。这孩子先留我这，等会给你放回去。”晨楠神情严肃，直直盯着桌子上的成绩单。</p>

何霖讪讪地夹着教案和课本离开了。</p>

他其实是想曲线救人的，隐晦地用上课的理由，名正言顺的带林叙然回去。可当晨楠看过来时，那个压制性的眼神，不可避免让他梦回高中。</p>

至于月考后找学生谈成绩，他这个班主任都还没开始做什么呢，眼下他曾经的班主任已经开始强势接手了。问题是他大气还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就跟着一起被骂。</p>

唉，林叙然啊，老师也救不了你……</p>

贺霖轻轻摇头走向教室。</p>

“这次的题也不难啊，你同桌有些科目都能考满分。”</p>

林叙然闻言心中有些不满。</p>

拿他和晨雨曦比就有些离谱了昂，她能算人吗？</p>

分数高的可怕，这么难的题，她简直是怪物！</p>

从始至终，他都有一种深深被晨雨曦欺骗的感觉。</p>

想处了这么久，他身边的朋友竟然是全年级第一，说出去多少有些魔幻。</p>

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和这种只在传说中的人想处过。现在看来，她古怪的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了。</p>

学神竟在我身边……</p>

“你就没跟她学习学习？”晨楠愠怒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p>

“……她说我笨，还说朽木不可雕也。”</p>

“……”晨楠沉默了片刻。</p>

好像确实是晨雨曦能说出的话。</p>

“那你就脸皮厚点，求她教你。”</p>

“我之前求过，她说，让我滚。”林叙然突然有些义愤填膺。</p>

“……”晨楠依然沉默。</p>

好像也确实是她的风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