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着是件奢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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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后，又扑腾着想起身。</p>

这下效果倒是不错，直接一头栽下床了。</p>

顺带被拽掉了身上贴着的心脏监护仪的电极片。</p>

“……”</p>

她想骂人，但嗓子沙哑低沉的像初学者弹奏的低音提琴，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腔调，也毫无什么美感可言。</p>

但在地上，好像就灵活了一些。</p>

这难道是返祖爬行动物？</p>

算了，她只记得</p>

应该逃走，从这个世界逃走。</p>

刚爬两步，就感觉到了什么阻力。</p>

回头一看，有一袋不明液体挂在床侧，而管道的一端还连接在她身上。</p>

夜色幽暗，看不清液体的颜色，她拽了拽管道，片刻就明白了。</p>

“……”</p>

此时无声胜有声……</p>

心情是不可描述的糟糕。</p>

没有任何犹豫，她毫不留情的拔下了管道。</p>

然后继续以龟速爬向外匍匐前进。</p>

被动静打扰的林叙然，坐起来懵了片刻，连眼睛都没有聚焦，就又迷迷瞪瞪地继续倒头睡了。</p>

那人自然也没有看到晨雨曦费力举起来求助的手。</p>

“……”</p>

她慢吞吞爬向沙发。</p>

到了沙发边伸手才发现趴着胳膊上抬使不上力，够不到沙发上躺着的人。</p>

呆愣了两秒，她侧过身，侧躺在沙发边，抬手去拍林叙然。</p>

轻拍了两下，那人没有反应。</p>

她只能忍着肌肉酸痛用力拍了拍他。</p>

“啪”</p>

只是瞬间，她的手被迅速拍掉。</p>

那人出手的力气很大，惯性带动她从侧躺被掀翻躺平。</p>

她幽怨地看着那人自然把手收回被子，吧唧了两下嘴后，开始打呼噜了。</p>

“……”</p>

没什么好说的了。</p>

她抬头望了一眼那人。</p>

好的，林叙然，你等着。</p>

然后毅然决然地从沙发边爬走了。</p>

倒真没有多远，但她爬的倒是很慢，而且累的很快。从床到门边，爬了十几分钟，无论怎么说画面都是有些滑稽和狼狈的。</p>

但是，好像够不到门把手，连站起来都做不到。</p>

又尝试了数次，真的够不到。</p>

她转战另外一边开着的门。</p>

用仅有的嗅觉闻了一下。</p>

嗯，是厕所。</p>

怎么办，要不要进，一场头脑风暴在眼前展开。</p>

都到这了，不进去是不是有点前功尽弃了。</p>

她意识迟钝的想着。</p>

身体比脑子快。</p>

反应过来时，半个身子已经进去了。</p>

Vip病房的卫生间到是格外干净，异味大多都被浓厚的熏香覆盖，地上是松软的防滑垫，抬手边上不同高度防止老人摔倒的扶栏。</p>

她伸手够住一个扶栏，借力跪起身，然后两手拉住不同高度的扶栏，发力起身。</p>

刚站直两秒，就摇晃着险些摔倒，靠胳膊强撑在洗手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p>

静默了两秒。</p>

她愣在原地，直直盯着镜子里的人。</p>

黑色的身影，是没有血色的憔悴，形如枯槁。她抬手轻抚上了那个肩颈上的疤，指尖不受控地颤抖，像一个滑稽的悲剧，僵硬地暴露在眼前。</p>

紧接着代替缄默前来拜访的是，悲痛。</p>

片刻就纵横在脸上的凉意，却好像无法消停。</p>

哽咽着，与她再次重逢的</p>

是那个曾经狼狈至此的少女。</p>

却怎么还没死去？</p>

悲伤是很消耗体力和精神力的，半分钟后少女就支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p>

为什么不杀了她？</p>

这还不如杀了她</p>

将她苦心经营的虚伪粉饰都尽数摧毁，剥掉了尊严的树皮，露出了腐朽的枝干。</p>

还不如，杀了她……</p>

让一切都消散，好像从没存在过。</p>

呵……</p>

她扯着嘴角病态地笑了，眉眼倦怠又暗藏着嘲讽。</p>

但未干泪痕重重叠叠，都写着悲痛。</p>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倒没有什么惧怕的</p>

毕竟像她这样数次游离于生死的鬼魅，不是更恐怖些吗？</p>

没什么力气了</p>

她想了想，就算厕所干净也不能睡在厕所里。</p>

她喘息了许久后，又只能选择爬回去。</p>

十分钟爬到床边后，倒让她又犯难了。</p>

床沿很高，床边借不了力。</p>

她爬不上床。</p>

反复尝试了数次后，才不甘心地放弃了。</p>

她翻个身平静躺在地毯上，</p>

累了，毁灭吧。</p>

她拽下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p>

自暴自弃地闭眼，昏睡了过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