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着是件奢侈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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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试着开口。</p>

“起来吧，地上脏。”</p>

“……没关系，我也挺脏的”</p>

晨雨曦语气懒洋洋的。</p>

“……”郁闲烯一时凝噎。</p>

“你，你要是想去洗澡的话。我可以扶你去卫生间，那里有浴缸，你可以躺着洗。”</p>

这下总够周全了吧。</p>

晨雨曦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声不吭，也没什么反应，一动不动的，只是呆呆地盯着半空。</p>

良久得不到回复，郁闲烯有些颓废地也在地毯上坐下。</p>

“可是，洗不掉的……一辈子，也洗不掉。”</p>

半晌她才飘出了一句话。</p>

无序的凝重与忧伤盘踞在郁闲烯心头。</p>

这是一种什么奇怪的感觉呢？</p>

好像目睹一场灾难，却无计可施，只能侧目旁观，被迫承受它所带来的沉重。</p>

“都会过去的……”</p>

他轻声劝慰。</p>

“呵……”她嗤笑。</p>

都会过去的，那些没经历过“灾难“的人都曾这么说。</p>

他也不过是这样说，</p>

是旁观者的语气。</p>

原来没有理解，没有感同身受，只是同情，可怜。</p>

还以为会是什么特别的存在呢</p>

原来，也不过如此……</p>

病房里的凝重还未被复苏的喜讯冲散时，警察的到来就加重这低迷的气氛。</p>

“晨雨曦小姐，我们是刑警大队的专案组，请你配合我们都工作，接受一些询问。”</p>

望着窗外发呆的人，转头看向那人，眼眸平淡。</p>

“请问您对MTH是否了解？”</p>

“……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p>

“请问在案件发生前，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p>

“哦，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再发生前夕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算吗？”</p>

男警察笑笑不说话。</p>

但这个笑容在晨雨曦看来莫名刺眼。</p>

“你觉得你为什么会被他们选做报复的对象？”</p>

“这……你们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晨雨曦轻轻一笑，嘲讽的目光扫视过两个警察。</p>

“你是否曾察觉到了您家佣人的不善？”</p>

“我怀疑过所有人，但必不是所有人都要害我。所以与其疑神疑鬼，不如坦荡的入局。毕竟我命硬。不过……这次他们好像都没在甘棠得逞。”</p>

“看来您知道的不少。”</p>

“不，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恰巧从你的眼睛里知道了结果。”</p>

“看来晨小姐还懂一点心理。”</p>

“是吧，很奇怪，有时候人看的透别人，却看不透自己。”</p>

“所以在事件发生前，晨小姐无所防备？”</p>

“每个人身边不都有想对自己不好的人吗？人，是防不住的，更何况是身边的人。但显然两边的实力并不对等，你们在被耍的团团转。”</p>

“那晨小姐有什么高见？”</p>

“我能有什么高见，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受害者，只要案子没破，内心怎么可能会得到安宁。你们的无能只会加剧这场对于受害者的悲剧。”</p>

“您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还……”</p>

“理解，你们怎么会理解？没有经历过却妄谈感同身受，你不觉得可笑吗？”少女眼神变得凌厉，话语中充满了不可置信。</p>

“希望您理解我们的难处，我们也希望案件能有进展。”两个警察有些坐立难安。</p>

“两年半年，六七个城市，十几场案子，却只能坐以待毙。我不信，我不信他们天衣无缝，也不信你们束手无策。”</p>

案件跨越的距离不近，从南方沿海一直到如今的华北地区。警力第一次跨省合作，难度和调度都十分大，调查进度一度搁置。</p>

“晨小姐，具体的情况我们无法向您透露。只能说你能活下来确实是无比幸运了。”</p>

“我不需要幸运，因为如果你们有能力，本不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我也本不必遭罪。”</p>

她眉眼冷淡地盯着坐在床侧的两人。</p>

“我们明白，我方会尽全力调查破案，还请您放心。还希望您以后也能警惕身边的人。”两个警察知道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准备说些劝慰的话后离开。</p>

“哦，也许不止我需要，你们也许比我更需要。”</p>

她望向窗外，那里是一片繁盛的绿色。</p>

“……那祝您早日康复，我们”</p>

她冷声打断，回头望着说话的人。</p>

“你们的祝福有什么用？”</p>

“能改变的了什么吗？你们为什么不拯救我，为什么不拯救我，为什么要在如今再说道歉呢，为什么要我为你们的无能承担责任，你们为什么不拯救我？为什么不！”</p>

少女声嘶力竭地大声争论，猩红的眼眸深深盯着对面的两人。这些现在唯一能保护她的人，却不能给她带来希望。</p>

“晨小姐，您冷静一下。您是不是突然身体不适？”两个警察显然被她的情绪波动吓到了，后退了几步站在玄关边小心翼翼地问她。</p>

“你们走吧，别来了。我不能给你们带来任何帮助，你们也不能给我带来帮助。所以别再相见了，免得伤神……”晨雨曦语气倦怠，她将视线移回窗外，显然是逐客的态度。</p>

“那打扰您了，我们先走了。”</p>

等门被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静寂，好像什么也未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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