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离摩天大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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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貌似又不太差，他总能在梦里和姐姐说上一会话，看见姐姐温柔地笑着安慰她。</p>

但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去看过姐姐了，甚至不敢打开老相册，不敢提及自己的家庭。也总是在同学面前支吾的应付过去。他不敢在世俗面前坦荡揭开自己的伤楚，风轻云淡般释怀。</p>

他做不到，这辈子应该都做不到……</p>

沐清安无奈地笑了笑，蜷缩在沙发上，他头脑发昏，在幽暗无光的客厅里暗自苦笑。</p>

他应该是被利益冲昏了头，才会如此虚伪，又如此世故，妄图全然与曾经的卑劣割离。他一遍遍暗骂着自己的自私。痛苦无奈的无力感深深将他裹挟，他的全身冰凉如坠冰窖，一步一步陷入沼池。他的意识逐渐模糊。</p>

直到意识回笼，他虚眯着睁开眼，看到一个圆筒冰冷抵着他的头。</p>

“哔”</p>

圆筒前方亮起红灯。</p>

晨雨曦看着体温枪上38.2℃，皱了皱眉。</p>

“你醒了，正好起来吃药。”</p>

晨雨曦起身去找药盒。</p>

沐清安撑起身，晃了晃沉重的头，看着晨雨曦离开的背影。</p>

“给，淋了雨就要擦干好吧。你以为你年轻身体有多好呢，还不是立马就发烧感冒了。”晨雨曦把药和温水都递给他。</p>

“吃完去换身衣服，湿乎乎的，不知道你是怎么安心睡着的。”</p>

沐清安乖乖吃了药，他听着晨雨曦接连不断的话，只觉得头更疼了。</p>

晨雨曦看他反应慢半拍，急地直叹气。左右看了他一圈，确认人死不了后，就进了厨房。</p>

沐清安换了衣服后呆呆坐在沙发上，无意识地看着木瓜打开的动画片。</p>

晨雨曦忙完就看到了一大一小呆呆地看动画片，她开口嚷嚷道。</p>

“行了，吃饭了。”</p>

她先给沐清安盛了碗山药羊肉汤。</p>

“先喝汤，暖暖。”</p>

羊肉汤里加了姜片和胡椒，暖热中带着少许辛辣。又给他端了一碗青菜粥。</p>

晨雨曦本来想草草解决晚饭，但突然来了个病号，她被迫忙碌了起来。</p>

沐清安默默喝了。</p>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晨雨曦明白为什么沐清安突然回来，也看得出情绪不是很高，她不好开口说什么。</p>

“谢谢。”</p>

沐清安突然冒出来一句话。</p>

晨雨曦抬眼看他。</p>

“多大点事，就一顿饭而已。明天别起太晚，早饭九点。”</p>

晨雨曦瞥到沐清安身上穿反的衣服，不禁暗暗发笑。</p>

等吃完饭，她拦住要去刷碗的人。</p>

“你怎么老要跟洗碗机抢活？早点上楼休息吧。”</p>

晨雨曦看着沐清安上楼，想起什么，追了上去。</p>

“晚上再吃一次药……还有别想太多，也不允许抽烟。”</p>

沐清安看着她，挤出一个笑来，点了点头。</p>

昏黑的夜，意识模糊的风，飘荡着谁的迷茫和不甘心。</p>

晨雨曦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总是忍不住想沐清安的事。</p>

她翻下床。</p>

“烦死了。”</p>

赤脚跑到电视柜找自己珍藏的所剩无几的安眠药。</p>

反复数了好几遍，才纠结地吞下一颗。</p>

只有十七粒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个艰巨的考验。</p>

本来都不怎么失眠了，结果又突然睡不着了。晨雨曦也不知道该怪谁。</p>

但药效很好倒头一觉睡到天亮。</p>

早饭很简单，晨雨曦给自己简单煎了培根和鸡蛋，配了个欧包。给沐清安煮了小米粥，配的是白水煮的青菜和鸡蛋。</p>

沐清安沉默地盯着自己清淡的饭。</p>

“你是病号，要吃的清淡。”</p>

沐清安乖乖动筷。</p>

吃了几口才说了句。</p>

“但是，我已经好了。”</p>

晨雨曦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p>

“真的？”</p>

起身把体温枪找来，反复“击毙”他。</p>

“确实正常了，但是等会还是在吃一次药吧，以防万一。你头还晕不晕？”</p>

“好多了。”</p>

“倒也恢复挺快。对了，你这几天有空吧？”</p>

沐清安愣了两秒，点了点头。</p>

“行，刚好，吃完饭准备一下。”</p>

还没问准备什么，晨雨曦就端着空盘子走了，拿着手机就出了客厅的落地玻璃门进了前院打电话。</p>

晨雨曦拨通了晨楠的电话。</p>

“姑姑，我想我不会去了。”</p>

她早就在最当初下定了决心，既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情影响朋友的机器人比赛，也不想重复参加过数次的商赛，就决定一个人出去散心。</p>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半晌才传来声音。</p>

“挺好的……你说不想去的那天，我就已经给你取消了报名。其实你能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也很好。无论干什么，只要你想且不后悔，家里是不会拦着你的……去封江是吧？照顾好自己，一路顺风。”</p>

晨雨曦一面听着，一面内心思绪万千。</p>

“……嗯，我会的。”</p>

挂断电话后，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下过雨的空气清新，花草树木是一片生机的绿。</p>

她是被偌大的摩天雨林困住了。但是，她可以走出来啊。</p>

对啊，那些东西真的困的住她吗？</p>

或者说真的是那些东西困住她的吗？</p>

明明只要她想，她就能去做，她就做的到。或许从头到尾都是她在给自己的不作为，不改变找借口。习惯了被安排，却又觉得家庭太过限制自己。</p>

好像有什么不存在的桎梏一瞬间轰然倒塌了……</p>

晨雨曦转身跑进屋，盯着沐清安问道。</p>

“沐清安，你的身份证号是什么？”</p>

“你问这个做什么？”</p>

“当然是给你买火车票。”晨雨曦把手机递给他让他填。</p>

“封江，去那干什么？”</p>

少年疑惑地望着她。</p>

“跟我一起逃离这里。”晨雨曦歪头看他，狡黠一笑，眼睛里闪烁着光。</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