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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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办公室的天花板，今天格外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p>

窗外，阴霾密布，偶尔几声闷雷。</p>

黑压压的天，比宋文涛的脸更阴沉。</p>

“宋局长？开网约车报备，一个月一次，是您亲口答应的，您怎么忘了？”</p>

林辉迫切想知道答案。</p>

夺夺！</p>

宋文涛用力敲打桌上的纸张。</p>

是住建局的规章制度！其中一条，还特地用红笔圈出。</p>

“凡局内人员，在工作时间外从事兼职工作，需以每个工作日为单位向上级领导报备。”</p>

白纸黑字！</p>

宋文涛又拿出林辉递交上来的报备单，只有一张！</p>

“今天是一号吗？”</p>

明知故问！</p>

这个老狐狸，早有准备，根本没有要认账的意思。</p>

“行！就算我没有报备，这跟本职工作有什么关系！”林辉年少气盛，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这对选拔不公平！”</p>

在林辉看来，局长在选拔前公开这事，等于毁了自己的前途。</p>

“我一向公正，就算我今天做错了事，也会在选拔前自我批评，你懂吗？”</p>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林辉就信了。</p>

办公桌上，摆着三不猴：不看，不听，不说。</p>

“一个人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宋文涛的话，令人毛骨悚然，“猴子为什么不听？有些事情，听到了，就要付出血的代价。”</p>

宋文涛起身，将三不猴摆件扔在地上。</p>

啪！</p>

一声脆响，精美的摆件已成了一地的碎瓷片。</p>

“你自己看看，一只猴子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宋文涛提高音量说了句，“它的上头，也要受到牵连！”</p>

宋文涛眼中的怨气，甚至比林辉还重。</p>

“不说就好，不说。”宋文涛提醒道。</p>

不说就好？</p>

地上的不说猴，已成了碎片。</p>

“以后记得每天报备！”宋文涛郑重道，“谁违反规定，一视同仁。”</p>

什么网约车？都是莫须有的罪名。</p>

林辉这才明白，那上面的领导根本没打算放过自己。</p>

三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宋文涛，亲手剥夺了自己苦等三年的选拔机会。</p>

“宋局长，我父……”</p>

林辉强忍怒气，上前求情。</p>

他没注意到脚下的一大块瓷片，踩上猛地一滑，身子前倾，一把将宋文涛推了出去，又撞向座椅。</p>

不好！</p>

眼疾手快的林辉一把将他拉住。</p>

嘶啦！</p>

一声脆响，林辉手里只剩下半截衣袖。</p>

座椅翻倒，连带着宋文涛重重撞在墙上。</p>

林辉赶紧上去搀扶。</p>

据理力争可以，殴打领导可就是大罪了。</p>

宋文涛又惊又怒又怕，哆嗦着站起，假发也掉了，露出一片地中海，袖子还缺了半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p>

他见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林辉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这才稍微放心。</p>

“关于局里的决定，你是不是有意见？”宋文涛为了掩饰颤抖的手指，不停拨弄着茶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