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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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缪尔赛思问道：“荒原上的气温一直是零下四十度以下……他们有防具吗？”</p>

苏里埃尔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p>

缪尔赛思：“他们是被赶走的？”</p>

“距离赶走应该还有一段时间。”</p>

“那怎么现在就离开……不攒钱买防具吗？”</p>

苏里埃尔说：“入不敷出，存款一直在减少，如果再不离开，连最后的一点余钱都没了，就真的走不了了。”</p>

“诶？为什么……”</p>

“债主会把他们扼死在荒原里的。”苏里埃尔说，“除非他们愿意到死都为债主劳动，把孩子也抵押出去，让孩子的孩子也死在繁重的劳动里。”</p>

缪尔赛思觉得胸口有点闷，她还想说点什么，刚抬起头，就看见苏里埃尔已经蹲在了一条昏暗的巷子里。</p>

“呃，你在做什么？”</p>

苏里埃尔两手扣住窨井盖的排水口，以一个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姿势站起身，将窨井盖熟练地掀了开来。</p>

缪尔赛思：“……”</p>

她年纪小，没见过世面，这是在做什么？</p>

苏里埃尔一只脚已经踩在下水道墙壁上的梯子上了，才想起来今天不是她一个人，招呼缪尔赛思：“你可以先回孤儿院。”</p>

缪尔赛思：“……你，晚上不回去？”</p>

苏里埃尔说：“不回去，这里才是我家。”</p>

缪尔赛思：“？？？”</p>

***</p>

下水道的环境还是比较恶劣的，至少对必须在温室中成长的花朵来说，毒气和源石粉尘都足以致命，而且味道也难以忍受。</p>

但她居然因为嫌弃朋友家里太臭而不敢进人家的家门，实在是太不礼貌了。</p>

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的缪尔赛思觉得自己对不起朋友，羞愧地走了。</p>

她没工夫去考虑为什么同一个孤儿院的孤儿，她自己还在宿舍和人拼房间，而有人年纪轻轻就拥有一个和移动城市的底座差不多大的独栋豪宅了。</p>

因为她还需要消化“居然真的有人住在下水道里”这个令人震撼的消息。</p>

而且比起“有人住在下水道”，还是“有人把下水道当家”更加匪夷所思。</p>

缪尔赛思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苏里埃尔倒是一如既往地快乐。</p>

“波奇——”</p>

她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喊完宠物的名字，没过一会儿脚边的水位突然上涨，水渠中那一条小小的沟被翻动的波浪盖住，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咕叽咕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p>

一只和苏里埃尔差不多高的触手怪物爬了过来。</p>

“你都长这么大了啊。”</p>

她和触手拥抱，感觉自己陷进了蠕虫的包裹中，掐灭自己恶心的幻想之后，她把触手怪推开。</p>

这样不行，缪尔赛思看见了一定会尖叫的。</p>

苏里埃尔思考，让波奇到秘密基地的干燥平台上来，然后把触手拨开，按住还在律动的肢节，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这玩意的核心内部构造。</p>

“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骨架还是完好的。”</p>

应该可以把触手都割下来，然后用治疗法术把伤口都愈合……嗯？需要愈合吗？触手怪应该会有那种作弊的能力吧，比如说快速再生之类的。</p>

苏里埃尔在工具中挑拣了一番，从里头抽出一柄小刀。</p>

她举起小刀，挑开还在律动的肢节，沿着根部一点一点把触手割下来。造物在她的手中温顺得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切割的触肢躺在她的怀中，一动不动。</p>

触手的再生果然如苏里埃尔预料的那样很快，但也是有一个极限的。再生了十多回以后，它就只顾着将流血的破口愈合，等苏里埃尔忙活完，它的体积果然如她料想的那样小了不少。</p>

虽然还是有点大……但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波奇不累她也累了。</p>

脱离主体之后，触手就变得干瘪下去，苏里埃尔清楚自己的造物是怎么运动的，血液替代了肌肉的作用，它就像一个液体娃娃外面套了一层柔软的皮套，真正运动的是内部的填充物，而不是外边那层皮。</p>

她有点好奇地将一块触手捞了起来，打量剩下的生物组织。</p>

一些地方是粉红色，半透明，还有一些因为血液的体积有点多，所以呈现几乎发黑的红色。但将内容物抖出来之后，剩下的一层肉摸起来却有点熟悉。</p>

怎么回事，感觉好像摸过类似的东西，苏里埃尔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是火锅食材！</p>

这玩意，手感好像鸭肠啊！</p>

手感像的话，抛开原料和味道不谈，口感应该是差不多的。</p>

苏里埃尔拿着匕首将触手剖开，任由那些液体流出来，只剩下刚刚凝结成的一层类似肠衣的肉膜。将它们甩干之后，她从书包里找了个午饭的时候学校发的用来装点心的保鲜袋，往里头装了一兜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