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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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跟在那个老师模样的男人身后, 大步走进了门卫室。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初中生。</p>

唐陌松开扣着小胖子的双手，小胖子一溜烟跑到了老师身后。</p>

黎文道：“你可终于来了。今天攻塔游戏结束后, 我一睁眼发现自己被扔在大街上。我们进入游戏的时候才走到普陀区和长宁区的交界处，结果我醒来居然在静安区。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到市北理, 说不定能等到你。”</p>

唐陌看了一眼那些还在防备他的老师、学生, 再看向黎文：“你几点到的？”</p>

“大概七点。这是我母校，我认识路。”黎文发现那个老师和其他学生一直没说话，赶忙介绍：“李老师，这就是唐陌。我之前说的那个人就是他，他不是坏人, 更不是偷渡客, 你别担心。”</p>

李老师将学生们护在身后, 警惕地看着唐陌：“黎文说你是来找人的？你找谁？”</p>

唐陌听到黎文特意解释自己不是偷渡客的时候, 挑了挑眉。</p>

“我找陈姗姗，她应该上初一。”</p>

“啊，姗姗？”</p>

“是来找姗姗的？”</p>

唐陌正觉奇怪, 却见一个一米六的短发小姑娘从学生中走了出来, 脸上没什么表情, 冷冷地看着唐陌，说：“我就是陈姗姗。市北理初一只有我叫这个名字, 你找我做什么, 有什么目的？”</p>

居然这么巧？！</p>

黎文也很惊讶：“没想到你找的是姗姗啊。你要是早告诉我名字, 我早就找到她了。”</p>

唐陌低头看着这个十分冷静的小姑娘, 道：“我和你爸爸是朋友。你爸爸叫陈方知，我在苏州图书馆工作，他经常去我那儿看书。他请我替他来上海看看你, 确认你的安全。”</p>

“我爸爸确实叫这个。你有证据证明你认识他吗？”</p>

“姗姗？”黎文和李老师都皱了眉。黎文一直相信唐陌，对他毫不怀疑。李老师听了唐陌的话，也觉得他很可信。但姗姗还在怀疑他？</p>

唐陌笑了，看着小姑娘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认真：“你爸爸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失业快一年了。他和我说过，他的父亲、你的爷爷是个医生，他本人是个狂热的宗教份子。对了，你爸爸手腕上好像一直戴着一串红玛瑙石手链。”顿了顿，唐陌笑道：“这样只能证明我确实认识你爸爸，但还是不能证明我来找你只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没有其他意图。”</p>

“是心愿，还是……遗愿？”</p>

唐陌唇边的笑容变淡，他不再笑：“是遗愿。”</p>

小姑娘的表情松动了一瞬，猛地转过身，回到学生中间：“我相信你了。”</p>

黎文松了口气：“搞这么复杂干什么嘛。我之前就已经说了，我是在苏州到上海的高速路上碰到唐陌的，他要真是坏人，也没必要大老远地跑到另一个城市来害一个不认识的初中生吧。苏州还不够他祸害的？他真不是偷渡客。”</p>

唐陌：“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p>

李老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赵子昂，你和刘晨辛苦一下，把陷阱复原。我们去里面说话。”</p>

名叫赵子昂的小胖子点点头，和另一个高个子男生留在校门口，复原刚刚被玻璃碎渣触碰到的深坑陷阱。唐陌跟着李老师往学校里面走。</p>

走在高大的杉木树下，李老师解释道：“抱歉，我们真的害怕你是坏人，是偷渡客。我们不敢冒一点险。现在这个时间是最危险的时间，你正好在这个时候来学校，我们很难确定你的身份。宁可错杀，也不敢放进来一个。”</p>

唐陌点头：“深夜11点到凌晨2点，人的深度睡眠时间，这个时间确实是一天中最危险的时间，如果有人想偷袭最可能选择这个时间。”</p>

一个初中生插嘴道：“你和姗姗说的一样诶。”</p>

唐陌看了学生中央的短发小姑娘一眼。</p>

除了留在校门口的两个男生和陈姗姗，跟他们一起走进学校的还有一个女生和一个小男生。陈姗姗低着头没说话，那个男生和另一个女生则一直安慰她。无论如何，唐陌刚才告诉了陈姗姗她的父亲已经死了。虽然这个小姑娘没有哭，但她毕竟还小，没法完全掩饰自己的难过。</p>

李老师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担心有人趁天黑摸进学校偷袭，甚至杀人。我们市北理学生和老师加起来一共有一千多人，那天黑塔说游戏正式开始后，我们学校消失了大部分人，仅剩下两个老师和十六个学生。”</p>

唐陌问道：“其他人在哪儿？”</p>

李老师音干涩：“他们就在这儿。”</p>

众人已经走到了体育馆，李老师推门进去，唐陌一个抬头，目光瞬间滞住。</p>

体育馆走廊的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六具尸体，有人用外套盖住了他们的脸。其中三具尸体身材矮弱瘦小，一看就知道是孩子，还有三具尸体个头在一米七以上。他们安安静静地躺在冰凉的瓷砖上，月光透过走廊尽头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寒冷刺骨。</p>

李老师的音有一些沙哑：“我们学生太多，老师只有两个人。十六个学生，住的地方都不一样，有近有远，不可能把他们各自送回家。前天早上游戏正式开始后，我和王老师就决定，在学校里安心等家长来接他们的孩子。如果他们的家长没有消失，我相信一定会来接孩子，我们盲目地送回家反而可能和家长错过。如果消失了，那我们就一起过，度过这个难关。最后有五个家长来接走了他们的孩子，还有十一个孩子没有家长来接。”</p>

唐陌看着地上的六具尸体，捏紧了手指。他转过头：“他们怎么死的？”很明显这不是被黑塔抹灭的，有个孩子的尸体上布满了刀痕，是被人用刀砍死的。</p>

李老师瞬间红了眼睛，愤怒道：“是那群偷渡客！”</p>

黎文也同仇敌忾：“唐陌，今天白天我们所有人都被传送进了黑塔，参加攻塔游戏，市北理的老师学生也不例外。游戏结束时只有两个孩子没回得来，回来了九个孩子，还有那位王老师。其中有三个孩子被传送到了同一个游戏里，那个游戏一共有六个玩家，除了他们，还有三个大人。三个大人里，有两个偷渡客！那三个孩子都只是普通的预备役，他们在游戏里只求生存，但没想到，其中一个孩子意外完成了一个支线任务，被奖励了一根大火柴。”</p>

唐陌一惊：“大火柴？！”</p>

黎文点点头：“没错，和你那根大火柴一模一样。”</p>

李老师给学生们示意，高个子男生走到体育馆的器材室里，拿出了一根巨型火柴。巨大的红色火柴头，熟悉的木头火柴柄。唐陌接过火柴观察了一番：“确实和我那根火柴一模一样。那个孩子见过马赛克？他完成了马赛克发布的任务？”</p>

黎文摇头：“我不知道。那孩子已经死了，就躺在那里。”</p>

唐陌收集了钱三坤的异能“我比主角就差一块灵田”，他的使用限制是一次性异能，即仅可以将同一种无生命物体收入体内。唐陌拿着大火柴，发现自己可以随时把这根大火柴收进体内，再次化为纹身。但他没有那么做，把大火柴还给了那个小男生。</p>

小男生接过大火柴，眼睛红红的，落下一滴眼泪，他快速地抹去：“这根火柴是王超的，他们三个人都死了，都被那些偷渡客杀了。王超死前告诉过我，他获得这根大火柴后，一个偷渡客就逼他交出来，那个偷渡客看得出来，这肯定是个宝贝。其实如果他一定想要，王超肯定也会给他，王超胆子很小，我们以前都喜欢开他玩笑，说他比女生还胆小。但是……但是……”</p>

小男生难过得哽咽着：“但是在游戏里，王超还没来得及做出选择，那个怪物就说它发现了偷渡客，它要吃了偷渡客。如果不把偷渡客交出来，它就把王超他们一个个吃掉。”</p>

黎文：“和我们的情况一样，他们也面对了这种情景。但是那三个大人里，有两个人是偷渡客。他们两个人一致决定把小孩子先交出去，最后一个大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反正怪物决定开始吃三个孩子了。那个叫王超的孩子因为害怕就随便指了一下，说其中一个大人是偷渡客。那怪物说大人肉多，就扭头去吃对方，结果还真是偷渡客……”</p>

唐陌：“凑巧指到的？”</p>

“是啊，那三个孩子当时害怕极了，只是不想被吃掉，就随便指了一个。那个人之前一直说要把王超交出去，所以王超才会指认他。没想到居然指对人了。”</p>

“那怪物把偷渡客吃掉了？”</p>

李老师咬紧牙齿：“它为什么没把那个偷渡客吃掉！王超说，那个怪物才吃掉偷渡客的一只胳膊，攻塔游戏就突然结束了。他们六个人都没死，都离开了游戏。本来我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准备庆祝大家都从黑塔游戏里活了下来，没想到那两个偷渡客认出了我们市北理的校服，半个小时后来攻击学校。他们还找了三个偷渡客，一共五个偷渡客，来袭击这群孩子！”</p>

小男生红着眼睛：“他们说要杀了王超，还要我们交出大火柴。我们起初不愿意交出大火柴，那是王超自己努力得到的奖励，凭什么给他们。但是他们五个都有异能，太厉害了，杀了我们中的一个人，我们决定把大火柴给他们，可他们不只要火柴。那个断了手臂的偷渡客说……说他要王超给他的手臂偿命！我们不可能答应，他们一共进攻了两次，我们杀了两个偷渡客，但是王超他们……还有王老师……王老师全死了……”</p>

李老师带唐陌去了体育馆的厕所，地上横躺着两具尸体。</p>

除了陈姗姗，那两个初中生一看到这两具尸体，顿时红了眼，扑上去不停地踩踏他们的脸。</p>

李老师道：“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给不给火柴这么简单了。他们死了两个人，我们死了这么多孩子，还有王老师……不杀了他们，我们哪里肯罢休！”</p>

“杀了他们！”</p>

“杀了他们！”</p>

这种恨极了的话从两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来，十分刺耳。</p>

唐陌并不想安慰这两个孩子，劝他们放下仇恨。</p>

现在这个世界不再是曾经那个和平世界，谁也无法永远保护这些孩子，能保护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这个世界太过残忍，十五岁已经不小了，或许该提前学会长大。</p>

世界上一直存在那样的恶人，许多地方战火从未停息。只是以前的华夏太和平，有很多人牺牲自己保护大家。现在恶人们伸出了爪牙，唯一能做的就是铲除恶人，保护自己。</p>

唐陌感受到了久违的怒火，他深呼吸，恢复平静。他看了眼体育馆墙壁上的时钟。“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一共有五个偷渡客，你们杀死了两个，还剩下三个。如果他们够聪明，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偷袭学校了。但为保证安全，还得派人守着门口。“</p>

李老师说：“我们剩下来的六个人里，乔菲菲和赵子昂是正式玩家，他们都拥有异能，体力也比我们这些预备役好。赵子昂现在守在门口。”</p>

唐陌：“你们都知道什么是正式玩家，什么是预备役和偷渡客了？”他以为只有大鼹鼠说过这些。</p>

一直没说过话的陈姗姗开口道：“今天我们十三个人一共进入了六个不同的游戏，游戏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这六个游戏里的黑塔怪物都有向玩家告知三种玩家身份，不过它们没解释这三种身份意味着什么，是黎文哥哥告诉我们，我们才明白这三种身份的意思。当然，在今天以前我们其实已经知道有正式玩家和预备役两种身份。”</p>

“怎么知道的？”唐陌诧异道。</p>

一直躲在后面的另一个小女生站了出来：“是我。我是正式玩家，我的异能不像赵子昂那样有用，我只能看到别人的身份。”</p>

唐陌一愣：“你能看出别人的身份？”</p>

小姑娘点点头：“对。在我的眼里，每个人的头顶都悬浮着文字。游戏正式开始后，我看到赵子昂的头上悬浮着‘正式玩家’四个字，李老师、姗姗他们的头上是‘预备役’三个字。但是我的异能一天只能使用五次，只能看到五个人的身份。看完五个人，其他人头顶的字会变成马赛克。”</p>

唐陌道：“那你刚才在校门口，没看出我的身份？”</p>

小姑娘摇摇头：“好奇怪，我明明今天还没用过异能，但是却看不清你的身份。你的头顶也是马赛克。”</p>

唐陌想了想：“你这个异能需要什么触发条件吗？”</p>

“没有，我直接就能看到。”</p>

唐陌：“你碰一下我的手，看看能不能触发异能。”</p>

小姑娘走上去，摸了摸唐陌的手，她再抬起头：“啊！看到了！正式玩家！好奇怪，为什么我刚才看不到，只有碰了你的手以后才看到？我看赵子昂，还有看那几个偷渡客的时候，都是直接就看到的。”</p>

这个答案唐陌也无法解释。</p>

负责和小胖子重搭陷阱的男生回来了：“老师，我们已经把陷阱搭好了。赵子昂说他继续在门口看着，让我先回来睡。”</p>

“正式玩家和偷渡客都必然拥有异能，且很明显，两者的身体素质比预备役好很多。”陈姗姗突然开口，众人看向她，她却看向唐陌：“能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吗？如果你不想详细说我们能理解，但是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们。你的异能是和菲菲一样，没有实战能力的，还是和赵子昂一样，偏向攻击的？”</p>

唐陌定定地看着小姑娘，许久，他道：“我的异能不算是进攻型，但是我会留下来。”</p>

众人松了口气。</p>

东方既明，晨光微熹。</p>

天色渐渐亮了，李老师和孩子们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总算放松。</p>

李老师：“白天他们应该不会攻击。我想白天我们应该可以睡个好觉。我去把赵子昂叫回来，他一晚上没睡，该好好休息一下。”</p>

唐陌走到体育馆的走廊，看着那六具尸体。他一个个地看过去，脸上没有表情，走得却很慢。</p>

“你是怎么成为正式玩家的？”</p>

唐陌抬头，陈姗姗从体育馆内走出来，倚着墙壁看他。</p>

唐陌沉默片刻：“地球上线的第三天，我参加了一个黑塔游戏，获得胜利。那是一场1V1的对抗游戏，另一个游戏玩家是你的父亲。”</p>

陈姗姗身体一绷，但很快放松：“你不用感到愧疚。”</p>

“我没感到愧疚。”</p>

陈姗姗看他。</p>

唐陌：“是你父亲把我拉入那个游戏的。虽然没参加这个游戏我可能早就消失了，但我现在完成了他的遗愿，确认了你的安全。那场游戏不是我消失就是他消失，我有过愧疚，但现在看到你还活着，我不会再愧疚，我想你父亲也不会怪我。”</p>

陈姗姗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你这人好奇怪。”</p>

小姑娘比唐陌矮了一个头，说的话却很成熟。</p>

唐陌想到：“你很聪明。”</p>

“我的成绩常年全年级前十，拿过奥赛一等奖、计算机全国比赛一等奖，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学术比赛。”陈姗姗说，“不过地球上线后，预备役的身体素质也有提升，我好像更聪明了一点。比如你知道预备役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吗？”</p>

唐陌双眸一缩：“不知道。”</p>

正式玩家是在那三天内参与过黑塔游戏获得胜利的玩家，偷渡客是在三天内杀了人的玩家。</p>

那预备役呢？</p>

“游戏正式开始后，我们学校一共有十八个人。其中只有赵子昂和乔菲菲是正式玩家，其他十六个人全是预备役。我详细询问了他们这三天里的经历，发现了共同点。”</p>

唐陌没有遇见过那么多人，所以他根本不具备探索预备役产生条件的资本。陈姗姗认识很多预备役，她有机会探索原因，但她能想到去做这件事、并且似乎找到了答案，这已经很让人吃惊。</p>

“包括我在内，这十六个人在三天内都玩过游戏，且获得过胜利。不是黑塔游戏，就是很普通的游戏，包括电脑游戏、手机游戏，和现实中的游戏。其中李老师最为特殊，他没玩过任何游戏，但他曾经和一个老师打赌赢了，他也活了下来。”</p>

唐陌蹙眉：“没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赢了一场游戏，那三天时间内玩过游戏的人类绝对不止四亿。”</p>

陈姗姗点头：“是，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比如说我，我在那三天内赢过游戏也输过游戏，我活了下来，赢过我的同学却没活下来。我再仔细询问，发现活下来的同学都曾经被对手亲口承认过——‘我被淘汰了’。”</p>

唐陌惊讶道：“亲口承认被淘汰了？”</p>

“没错，亲口承认被淘汰了。黑塔在15号发表公告，通知全世界地球上线，且告诉人类要淘汰玩家。谁都不知道怎么淘汰玩家，但是它说了这句话，不少人就往心里去了。正常玩游戏，可能会说‘我输了’，但一般不会说‘我被淘汰了’。正因为有黑塔提前说了‘淘汰’两个字，所以很多人心里多了这个意识。有时候可能是开玩笑，有时候可能是随口一说，就说出了这句话。”</p>

唐陌从没想过事情会这么简单。</p>

陈姗姗靠着墙：“不过这或许只是成为预备役的一种方式。在我们十六个预备役里，有两个学生没被人亲口承认‘淘汰’过，但他们也成为了预备役。样本太少，我只能分析出这么多。”</p>

“你已经很厉害了。”唐陌很少夸人。</p>

陈姗姗低下头，看向地上的那六具尸体，里面有她的老师，也有她的同学。或许这六个人她都不认识，但她亲眼看到他们死在自己眼前。</p>

“他们应该会在今天晚上偷袭。”</p>

唐陌：“嗯，应该是今晚。”</p>

“我想杀了他们，然后活下去。”</p>

先想杀了他们，再想活下去。</p>

唐陌认真地看着这个矮矮的小姑娘，点头：“好，杀了他们，再活下去。”</p>

陈姗姗被李老师喊去帮忙，黎文走过来：“你今天来得不巧，正好是晚上最危险的时间。陈姗姗这个小女孩特别聪明，她让我们不止在门卫室的大门旁设置了陷阱，还用一根很细的线，拦在了铁栅门前。反正只要你想进门，都会掉入陷阱。幸亏你是撞破了门卫室的玻璃进来的，要不然肯定会掉入陷阱。诶对，你怎么知道有陷阱的？”</p>

“我从一个报刊亭里找到了上海地图，上面有标记市北中学的位置，还有标记它的面积，这个中学挺大的。”</p>

黎文不大明白：“我母校是上海的四大名校之一，确实占地不小。不过这怎么了？”</p>

唐陌看他：“初中不是小学，大部分初中，都在校园内设置了小卖部。像你们这种大学校，甚至可能有校园超市。现在离游戏开始才过去两天，学校里有超市，学生不可能缺水和食物。我故意和那个小胖子说我要给他水和食物，他如果不要，那是正常的。但他居然要了，说明肯定有诈。”</p>

小胖子赵子昂正好走进体育馆，挠了挠脑袋：“啊，我本来是想骗你走进陷阱的，原来搞到最后竟然一直是你在骗我？”</p>

唐陌：“你还小，以后骗人的时候要先提前想一想有没有漏洞。”</p>

小胖子迷迷糊糊地点头。</p>

黎文开玩笑道：“你居然教一个初二学生怎么去骗人。”</p>

唐陌耸耸肩，看向小胖子：“听陈姗姗说，你的异能是进攻型，能说说具体是什么样的吗？我在路上碰到的那些钉子是你弄的？”</p>

赵子昂坐下来，老实说：“对，是我的异能。我和乔菲菲是正式玩家，别看乔菲菲那么矮那么瘦，但我们的体力、精力比李老师还好。乔菲菲是女生，我就自告奋勇去门卫室守夜，防止那些坏人晚上偷袭。陈姗姗说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两点，那些坏人最可能偷袭。你正好在那个时候来了，我就以为你是坏人，对你下手了。”他摸摸后脑，“对不起，差点害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