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族中家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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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正。速回房中修炼。”</p>

兰若戌有意支开徒弟们，以防在这里碍了段离章的眼。</p>

昨晚段离章击杀殷心的果断历历在目，小心一言不合，徒弟们小命不保。</p>

虽说，也有做戏的成分，可万一，她本来就是不顾人命的邪魔呢？</p>

就当他……小人之心吧。</p>

兰若戌又看了一眼吴笙，意思不言而喻。</p>

程正不情不愿地嘟嚷着准备离开，临走想拉走吴笙，可吴笙犹豫了片刻，还是想问一句大师姐的事：“师尊，大师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p>

大师姐一反常态，白天没待在屋里，怎么不令人生疑？</p>

虽不至于怀疑到凡女的身上，但直觉自从这凡女数日前出现，整个药庐，看人人不对，做事事不对，哪哪都不对。</p>

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段离章只是个凡女，怎么都与装神弄鬼四个字毫不相干。</p>

那只能是大师姐本身出问题了。</p>

兰若戌在一堆木头中挑选着最合适的，准备给段离章做腿脚，闻言，他的手一顿，接着波澜不惊地吩咐下去：“你大师姐其人，只是为师山中独居，寂寞难言时设下的一个障眼法，以后不必再问，且用心准备七年后回宗门的事宜吧。”</p>

“回、回宗门？！”得知师尊决定返回宗门的消息，吴笙眼中染上欣喜。</p>

她们等这消息，都快等了个地老天荒了！</p>

吴笙同程正对视一眼，两人扬眉抵掌，俱是一脸喜色！</p>

能作为正式宗门弟子修行的激动心情，立即压过了对大师姐下落的疑惑，一并退出了药堂。</p>

待兰若戌的徒弟们走后，段离章上下打量他，似小瞧了他的本事。</p>

“寂寞难言？设下的障眼法？多寂寞？兰药师，小女子目观，您不是元阳尚在么。”她之语气，无限揶揄。</p>

兰若戌挑选木头的手一顿，回头瞥她一眼，笑得俊谑：“前辈总爱调笑晚辈，随口胡诌，如何当真了。”</p>

“你真当你的徒弟没脑袋？”段离章咂嘴道，“这吴笙本就怀疑殷心是你养的一只小鬼，你这般解释，她冷静下来，稍加思考，岂不是更忧心了。我若是她，便会胡思乱想，或许师尊才是那吃人的妖怪？吃了大师姐，下一个吃谁？”</p>

“问题是，这里真有一只饿了不知道多久的吃人妖怪，任由徒弟胡思乱想，也总比知晓这件事好。前辈以为呢？”</p>

兰若戌伸手拉开领口，好让她看清，谁才是打破他药庐平静的罪魁祸首。</p>

他撩开有意遮盖齿印的头发，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已经结痂的伤口边缘，像是在嘲笑，她昨晚的吃相可算不得好看。</p>

段离章哭诉：“道修的良心总是被狗吃啊！我们可是天地可鉴的正经交易！”</p>

兰若戌接道：“是是。我如今给你做腿脚，也不算被迫，是我自愿。”</p>

段离章眼梢微动：“难道不是？”</p>

兰若戌默默抬手施法，挪了两根木头，立在段离章身前给她看：“挑一挑。这养气山的木头，不比西洲腹地，最好的恐怕也就这两块了，也算还有得挑。”</p>

段离章全权交给他：“别造得奇形怪状便好，我生性爱美。”</p>

兰若戌不予置评，选了雪白的那根云绸木，进屋拿了工具，开始给木头修皮。</p>

段离章闲心颇足，看着他一手握刨刀，运作片刻，又换凿刀，周而复始，渐渐将一块普通的木头渐渐修整成一条女人腿的形状。</p>

“兰药师，好手艺。”段离章鼓掌——不，鼓腿道，“这是摸了多少女人的腿，才炼成了这‘双目如尺’的神通啊？”</p>

兰若戌不答，只向她招手：“过来些。”</p>

段离章挑眉，坐着不动：“怎么还使唤上我了。”</p>

兰若戌叹了口气，朝她走过来：“你别动。”</p>

“……诶？”他接下来的动作，令段离章不免吃了一惊。</p>

这芝兰玉树的男修，径自在她身前蹲下来，不由分说地抬起她尚且完好的腿，将布裙卷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