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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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玄学势微，能真正修得非凡手段，他付出了将近一生的时间。</p>

陆芙面露欣慰：“真好，原来此界还有我的同类。老道士，修行不易，可要护好了你这双眼睛。”</p>

“自当如此。”丹宁子收起手机，起身神色一敛，“贫道的结界挡不了太久，陆施主，速战速决。”</p>

陆芙也站了起来，其中一块水洞桃花石随着她的动作，一同漂浮在半空。</p>

她抬手，缭绕在防火墙上的黑色雾气悄无声息地散开，同时陆芙手中出现了一条黯淡的星轨。星轨化作一道血色的裂缝，逐渐扩大，暗红的瘴气混着怨力自裂缝中溢出，一颗血红色的头颅嘶鸣着挤出，仿佛正从地域中爬出来。</p>

饶是丹宁子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也面色凝重地念起了法诀。</p>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我身。”</p>

金色的光芒承载着至纯道意，倾覆在丹宁子周身，在逐渐蔓延的血色中，宛如永不熄灭的太阳。</p>

丹宁子觉得这厉鬼出场的方式有点儿眼熟，再一想，方才陆芙不就是这么来的么！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另一件事——</p>

“陆施主，你能绕过那内层的禁制？！”</p>

陆芙笑笑：“不是什么高深手段，一点修行的积累而已。”她看向血红的恶灵，语气平淡地打了个招呼，“傅凉，我来给你一个了结。”</p>

傅凉的鬼魂并未因陆芙的话而狂暴，比起上次，他的意念更加清明了一些，昏黄的眼白中，带着血色的瞳仁甚至有了焦距。</p>

他认出了陆芙，正要开口，忽然周身的怨力一滞。</p>

一道浩大精纯的规则之力轰散了陆芙的黑雾，贯穿了丹宁子的结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傅凉的天灵。</p>

与之一道而来的还有小道童稚嫩的童音：“师父，我来助你——”</p>

铛——</p>

丹宁子手中的佛尘被金光笼覆，迎上了那一击。老道士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了鲜血。</p>

但他没有倒下。</p>

“……挡住了。”陆芙不由得惊叹了一句。</p>

小道童凌空而立，若不是地下室层高有限，他的气场还能更盛些。</p>

他脸上是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倨傲，一击未成，他皱了皱眉，看到挡在恶灵身前的金光后，怒声道：“师父，你这是何意？！”</p>

丹宁子甩了甩拂尘，抬手擦去嘴角的殷红，闻言一哂：“平岚之后，贫道何时又多了个能控人心神的徒弟？”</p>

小道童愣了愣，随即暴怒：“丹宁子，你一直在耍我？！”</p>

真是奇耻大辱，祂为了能寻机灭杀这恶灵，不惜化作幼齿孩童跟在这老头身边任他驱使，不想他竟一直将自己当猴耍！？</p>

丹宁子尚未出声，傅凉周身的怨力已骤然狂暴，血色从他脚下蔓延开来，浪潮般流淌在地面，整个地下室宛如血海。</p>

“天——道——！！！”</p>

傅凉的嘶鸣尖利又哀戚，无数血矛自地面刺出，恨不能将那半空中的小小身影扎成刺猬，然而尖锐的矛头在道童近身处全数崩解成为了糜粉。</p>

地下室的某处传来贺语柠的惊叫。陆芙这才想起还有两个看戏的，放出神识一探，只见蔺怀铮横抱着未婚妻，使她避免与那遍地流淌的血海接触，而他自己的脚踝已被鬼气侵染得一片青紫。</p>

陆芙咂咂嘴，用两道黑雾化作锁链，一人一根把人吊在了半空。</p>

“……天……？”丹宁子被傅凉吼出的字眼震惊，他看向陆芙，后者微微点了点头。</p>

老道士短暂的茫然过后，气息一泄，竟是笑出声来。</p>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丹宁子眼中金芒大盛，目光直射道童，想要看清他真正的模样。</p>

道童勃然大怒：“放肆，竟敢窥视吾之真容——”</p>

小小的手掌虚虚一握，便听见丹宁子痛呼一声，左眼爆出了一蓬血雾。</p>

然而在道童料理丹宁子的不敬之举时，被一根血矛扎穿了小腿。</p>

道童不知何为痛感，但血矛中蕴含的鬼气如同蛇毒般快速在这具身体中游曳开来，不适感遍布全身。道童因自己被成功偷袭的事实越发恼怒，双手在空手虚捻，数米开外的傅凉爆发出痛苦的哀嚎，他能感觉到一双手插进了自己的头颅，将要碾碎他的神志。</p>

“孽障，你早该死！”道童的声音嘹亮悠远，神圣浩然中又带着无尽的杀意，“你——”</p>

胸腔传来的湿意让他顿住，低头看了看，黑色的雾气凝聚成利爪，洞穿了他的胸膛，利爪掌心朝上，青黑的鬼脸正冲他微笑。</p>

“抓到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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