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拉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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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眼皮一掀，还有什么不懂的。</p>

一定是沈庆山知道了他在医院，所以故意让人投屏到电视上，想让他对安柔母女改观。</p>

不可能的。</p>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对小三母女改观。</p>

他叫来了护士，要求关闭电视。</p>

“好的。”不过，护士也不太清楚遥控器在哪里，“老先生您稍等。”</p>

老爷子阖眸休息，不想看到安柔母女污染自己的眼睛。</p>

眼睛能闭上，可耳朵闭不上。</p>

只听电视里传来了沈颜的声音。</p>

——猪猪放轻松，我们会帮你把宝宝生出来的。</p>

——什么？你说你会加油？真乖！</p>

声音故意模仿小孩子的语气，就像是捏着嗓子说话。</p>

“……”老爷子锐评，“哪里来的智障？”</p>

老爷子心情越发烦躁，这遥控器怎么还没找到？他都要听吐了！</p>

直到另一道声音响起。</p>

——“这是红糖麸水，可以帮助母猪恢复体力的。”</p>

老爷子瞬间睁开了眼睛。</p>

这声音和年轻时候的意映一模一样？</p>

只见电视上，一个穿着鹅黄圆领短袖的女孩手里提着两个水桶，鹅蛋脸，长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下颌略有婴儿肥，瞧着粉面桃腮，是一个漂亮的女娃娃。</p>

老爷子叹口气，眼中涌出了失望，这个女娃娃和意映长得并不像。</p>

他和意映是在年轻时下乡认识的。</p>

当时他是下乡的大学生，意映则是当地的农村姑娘，两个人也不在一个生产小组里，几乎碰不上面，也并不认识。</p>

晚上的时候，同舍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会讨论哪个女知青皮肤白，哪个村里姑娘笑得甜。</p>

但没人会讨论到意映。</p>

她长得瘦瘦小小，不起眼，不是田里的花，而是砖缝里长出来的小草。</p>

有次他们被分配到了一组，他水土不服发着烧，她一个小女生干完了两个人的活，还怕他被人看到“偷懒”，让他去自家躲躲。</p>

他看到了她桌上的草纸，是数学题，边上是一本数学书。</p>

他问道，“你想考大学？”</p>

“不是，我随便做着玩的。”</p>

在村里看来，女生考大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p>

被人嘲笑惯了，她也羞于告诉别人，甚至有些恼怒于面前的年轻知青不经她的同意就看她的东西。</p>

“不不，你很有天赋。”他连忙解释，“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从基础数学开始，我看了你的草稿纸，你一定可以考上的。”</p>

她一愣，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肯定，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真的？”</p>

一双黑亮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森林里的一只小熊。</p>

记忆中的毛头小子挠挠头，有点害羞又有点坚定地点点头，“真的。”</p>

后来他就会给她补习，她学得快，进步明显。</p>

又是一天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劳动，宿舍的男孩子们又夜聊起漂亮的姑娘们。</p>

有个同乡的知青问他，“鹤年，你长得好，不少姑娘都想和你一组，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p>

喜欢的姑娘？</p>

他假寐，没回答。</p>

但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来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p>

“吱呀——”</p>

护士此时来了，开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p>

“老先生，遥控器在这里，需要我帮您关吗？”</p>

青葱泛黄的青春回忆被眼前装潢豪华的医院取代，还沉浸在回忆中的老爷子叹了口气，略微颔首。</p>

“等等——”</p>

可他忽的又叫停了护士。</p>

只见电视上，那个鹅蛋脸的女娃娃正在给猪接生，明明一副被娇养长大的样子，可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女娃娃动作利落得很。</p>

就仿佛看到了年轻的意映。</p>

老爷子声音发颤，不由得问护士，“这是谁？”</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