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水月秘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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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昭之所以能把花从乙号沙漠搬到丙号沙漠, 还要从昨天说起。</p>

……</p>

时间回到第二天。</p>

在进入水月秘境的第二天上午, 她在沙漠中追踪到了落土生花的踪迹，并且遇到了和今天类似的宝物争夺战。</p>

白术也是竞争者之一，不过他的灵根和毒物都是土属性, 恰好被谢蕴昭擅长的木系法术克制, 最后竞争落败。但他见机也快，一看争夺不成，立即远遁而走。</p>

谢蕴昭摘了真正的落土生花（一朵殷红金蕊的红色灵花），正要离开时, 灵兽袋里的凤凰蛋发出了异动。</p>

头天晚上装死到底的蛋急切地晃来晃去, 迫不及待地想出来。谢蕴昭刚一把这颗灰白色的蛋捧出来，细密的蛋壳就出现了裂缝, 露出一双看似呆滞却又不时闪过一道精光的眼睛。</p>

一道“银线”从缝隙里伸出来, 闪电般扑向那朵被剩下的花盘……</p>

“你动我的战利品干什么？”谢蕴昭立即抱着蛋往后一扯，还上下死命摇晃、不准它擅自偷吃, “连你自己都是我的储备粮, 你还敢偷吃？”</p>

凤凰蛋被晃成一串虚影，里面暴露的眼睛也变得晕晕乎乎。</p>

“嘎嘎嘎——”灵兽蛋里传出一串抗议。</p>

按理来说，修士都要和灵兽签订主仆契约，然后才能心意相通。而谢蕴昭尚未和灵兽蛋签约, 却很神奇地听懂了它在说什么。</p>

“什么，你说我都不要了？”谢蕴昭立即转过身，把花蕾护在自己身后，很嫌弃地举着灵兽蛋推到最前方, “谁说我不要的，我要拿回去卖钱的！”</p>

哪怕刚才不要，现在也得要！有人争抢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不能浪费……呃，和一颗蛋争抢也是争抢！</p>

灵兽蛋只是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凭借本能行事，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觉得很有道理。</p>

缝隙里的眼睛就透露出一丝委屈。</p>

“嘎……”那你要怎么样嘛？</p>

谢蕴昭屈起手指敲了敲蛋壳，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脸：“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孵出来了？”</p>

“嘎……”是的。</p>

“为什么一直藏起来？”</p>

“嘎嘎……”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p>

孩子还挺有警惕心。行吧，挺好。</p>

“你一直缩里面不出来，吃什么？”</p>

“嘎……”啃蛋壳。</p>

“吃得饱？”</p>

“嘎嘎嘎……”吃不饱，所以只能省着吃。</p>

谢蕴昭回头瞅了一眼花蕾。淡绿的巨大花盘躺在山崖的阴影中，边上还有一只很大的毒蝎子的尸体，尾巴已经被斩断，在一旁化为脓水。</p>

她问灵兽蛋：“蝎子你吃不吃？”</p>

“嘎！”吃！</p>

灵兽蛋晃了晃，试探着伸出“银线”，看谢蕴昭没组织，它才喜滋滋地蹿过去，一头扎进蝎子身体中，“咕嘟咕嘟”地吮吸起来。</p>

沙漠中来回刮着风，吹出一片“呜呜”的是声音。烈日和阴影的界限泾渭分明，过于炎热的暑气又将空气变成了一种扭曲的透明物质。</p>

在这片炎热的寂静里，“咕嘟、咕嘟”的吞咽声显得有些渗人。</p>

谢蕴昭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一个视线死角。她蹲在沙地上，单手托腮，看灵兽蛋“咕嘟”不停。</p>

一具毒蝎的尸体很快被吸收一空。灵兽蛋却还意犹未尽，转了个身，将一双呆呆的眼睛对上了花蕾。</p>

“噶……”想要……</p>

“还想要这个？”谢蕴昭指了指花蕾，调侃道，“你就这么点大，吃这么多，不怕撑死啊？”</p>

灵兽蛋晃了晃：“噶！嘎嘎！”不会！我不是用来吃的！</p>

“不是用来吃？”谢蕴昭真的惊讶起来，“那你用来做什么？”</p>

灵兽蛋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嘎嘎。”用来住的。</p>

落土生花的花蕾是一层外衣，类似人类的子宫，可以蕴养花朵生机。现在落土生花已经被谢蕴昭摘了，花蕾虽然生机未尽，但很快也会随之枯萎。</p>

但看灵兽蛋浑身散发着渴望气息，谢蕴昭心思一动，问：“你能让花蕾继续生长？”</p>

灵兽蛋在原地跳了一下，像一个点头。</p>

“怎么做？”</p>

灵兽蛋吐出“银线”，将花蕾根系包裹起来。银色带五彩闪的粘稠液体脱离了和灵兽蛋的连接，径自缠绕花托上，一起一伏仿佛能够呼吸；片刻过后，就在谢蕴昭眼前，硕大的、已经开放的花蕾忽然缓缓合拢了花瓣。</p>

“嗯？”谢蕴昭吹了声口哨，鼓掌，“精彩！”</p>

灵兽蛋被夸了，高兴地又跳了一下，炫技似地，操纵着“银线”，让花蕾又重新开放。就这么来来回回开了好几次，最后它好像累了，从蛋壳里发出喘气似的“呼呼”声。</p>

谢蕴昭抱起灵兽蛋，慈爱地摸了摸它的蛋壳。</p>

“小蛋啊，我们打个商量。”她若有所思，眼里闪着兴味盎然的光，“你把花蕾借我用一天，听我的命令操纵它开放，之后这朵花就完全归你，如何？”</p>

灵兽蛋想了一会儿，缝隙里的眼睛一眨一眨。最后，它在谢蕴昭手里跳了一下。</p>

“噶！”好！</p>

……</p>

时间回到现在，也就是第三天的上午。</p>

谢蕴昭当然不会告诉其他人，真正操纵花蕾的是灵兽蛋。</p>

实际上，她在和灵兽蛋商量的时候，就刻意避开了视线点的范围，防止外面的修士发现灵兽蛋的异常。</p>

虽然是正道……但她不敢太相信旁人的人品和节操。虽然不知道灵兽蛋里是不是真的凤凰，但它看起来也很珍贵的模样。</p>

她不主动告诉别人花开的原理，旁人自然也识趣不会多问。修仙界里个人自有机遇和秘密，彼此保持沉默和适度警觉是修士之间的潜规则。</p>

丙号沙漠的风声在黄沙和岩石之间穿梭，头顶的天空碧蓝得近乎虚假，只有天边堆积着团团白云。</p>

出于诡异的好奇心，石无患和柳清灵默契地跟在谢蕴昭身后，走到了之前那三人被拍扁……被拍去的山崖方向。</p>

他们到的时候，正巧看见谢蕴昭拿“捆仙索”绑最后一个人。边上两人都已经被绑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还兀自昏迷不醒。</p>

“捆仙索”是常用的法器，品阶从灵器到法宝一应俱全，据说还有更加高阶的捆仙索，不过谁也没见过。谢蕴昭现在用的是上品灵器级别的捆仙索，足够将三个和光境修士捆得动弹不得。</p>

算一算，她给每个人都上了三条捆仙索：胳膊绕后一条，双腿并拢一条，胳膊和双腿捆在一起一条——最后一条还打了个蝴蝶结。</p>

连白术那条巨蛇都被打了个蝴蝶结，成为了一条蝴蝶蛇。作为灵兽，它的身体可以极为坚硬，也可以柔软异常，区区蝴蝶结造型真是不在话下。</p>

柳清灵看了会儿，忍不住问：“你怎么手里有这么多捆仙索？”</p>

谢蕴昭头也不抬：“我还有三百条，你要买的话给你算五百灵石一条，量多从优，过时不候哦。”</p>

“三百条？！”柳清灵噎了一下，愤愤，“奸商……谁会随身带这么多？”</p>

打工日久，摇光大小姐总算知道了柴米贵，不敢在爱好之外的地方乱花灵石。</p>

“我啊。”</p>

谢蕴昭捆好了三人一蛇，再每个身上撒点儿禁锢灵力的粉末，站起来后退几步欣赏三人的“英姿”。</p>

她一边欣赏，一边说：“你要知道，秘境这种重大事件呢，总是容易催生高额市场交易的。同门辛辛苦苦炼制了那么多好用的捆仙索，我怎么好意思不买呢买了又怎么好意思不用呢……”</p>

石无患听得额角青筋跳了跳：“你之前学年大比的时候就这么说！”也不换个词吗！</p>

“咦，是吗？果然世界上只有真理是永恒的。”</p>

石无患：……</p>

柳清灵：……</p>

[来自柳清灵的【好感值】+20]</p>

谢蕴昭愣了一下，扭头一看，见摇光大小姐神思恍惚，喃喃说着什么“英雄救美狭路相逢一见钟情”之类的词，让人感觉怪怪的。</p>

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无视就好。</p>

谢蕴昭叉着腰，神气活现地等待三人苏醒。</p>

“你们三个别装了，眼皮底下眼珠抖得都快掉出来了。”谢蕴昭嘿嘿几声，灵秀的眼眸闪着和长相截然不同的、奸诈的光，“既然醒了，我们就来谈谈生意。”</p>

被捆的三人无奈，一一睁了眼。</p>

连那条被迫摆出蝴蝶结造型的巨蛇，都老老实实睁开了眼，用铜铃大的黄色眼睛盯着谢蕴昭。</p>

这三人分别是剑宗的冉则嘉、苏元禾，万兽门的白术。</p>

苏元禾首先叫嚣：“偷袭算什么本事，来来来我们正面刚，看我一剑破万法，我们剑宗堂堂正正，你们北斗就只会偷奸耍滑……”</p>

不愧是不等花开就想来抢花的憨批剑修。谢蕴昭感叹着，毫不犹豫地把一张“禁闭符”贴上苏元禾的嘴。剑修一瞬间瞪大了眼，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双眼里快能喷出火。</p>

其他两人安静如鸡地坐在旁边。</p>

尤其是白术。他看了看自己灵兽的造型和它哀怨的目光，再看谢蕴昭时，目光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p>

“谢师姐想谈什么生意？”冉则嘉是个外貌十七八的少年，五官柔和、皮肤水嫩，是小娘子们最喜欢的无辜美少年。他还有一双灵活的眼睛，笑起来很讨喜。</p>

“谢师妹，我们两派都是盟友，什么都好说。”冉则嘉表现十分乖巧，眼神湿漉漉的还有点小可怜，“还望谢师妹手下留情，给我和苏师兄留点保命的家底。”</p>

他说话时，忽然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那目光并非来自谢蕴昭，而是来自她背后的那名北斗女修。那女子外貌在二十出头，美得清冷缥缈，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好像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p>

他记得她叫柳清灵，好像是一位大能的女儿。</p>

冉则嘉有点茫然：怎么了？</p>

柳清灵有点愤怒：还“谢师妹”？还套近乎？故作可爱抢夺谢蕴昭的注意？当我这个情缘粉是死的吗！还看，你还看！</p>

石无患则暗暗观察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并在片刻迷惑后恍然大悟：嗯，柳师姐对待敌人如此警惕，即便与谢蕴昭不和，也守在她背后护持，真是识大局，值得学习！</p>

他感佩地看了一眼柳清灵：失敬了，不愧是摇光大能的女儿！</p>

柳清灵板着脸瞪冉则嘉：失算了，不愧是无耻的剑修！</p>

冉则嘉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不愧是传说中人人神经病的北斗修士！</p>

谢蕴昭回头看看两人，也若有所思：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才能最大化地压榨敌人。石无患和柳清灵原来和她这么有默契，这就是同门的力量吗？</p>

嗯，不愧是我们北斗真传！</p>

只有保持沉默的白术觉得气氛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可能这就是秘境试炼吧，处处都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p>

在这一片“神秘气息”中，谢蕴昭感受到了来自同门的支持，气势如虹，决定乘胜追击：</p>

“三位，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以放了你们，但你们要一人提供我一样清单上的灵物，再提供一样灵物信息。如果没有灵物线索，可以用一千灵石作抵。”谢蕴昭看了看那条可怜巴巴的蝴蝶结蛇，补充一句，“哦，这条蛇也算个人头，白术师兄你出两份。”</p>

她虽然从宋牧非那儿得到了记录灵物分布的玉简，但不完全包括这一次的九样目标灵物。</p>

至于一千灵石么……这是个不高不低的数字。</p>

太高了，没有线索的修士拿不出来，交易落空；太低，很多修士就不愿意给出线索，反而更愿意付钱了事。</p>

一千灵石正好是个咬咬牙能凑出来，但给了也会肉痛的数字。</p>

白术还在为自己需要支付双份赎金而惊讶。</p>

“为何我要付双份？庞蚺是我的灵兽，并非修士。”他有些不满，长长的八字眉越发立了起来，眉眼中的凄清也越发愁苦，几乎叫人落泪。</p>

谢蕴昭责备道：“这你就不懂事了，灵兽怎么了，灵兽不是命？你们万兽门不是讲究灵兽和人修平等么？这么大一灵兽上公交都得买票，怎么了你还想在我这儿逃票啊？”</p>

听着可能有点奇怪，但修仙界里的确存在“公共交通”这个词语和对应的事物。当年谢蕴昭来回启明学堂和其他地方，有时就会坐坐公交。天地交泰、万物交通，道路与运送工具联系四方，使各地能够互通有无、繁荣安泰，故名“交通”。</p>

白术听了这番话，霍然一震。他盯着谢蕴昭，不知想到了什么，含烟泣露的妙目中越发起了迷蒙水汽，遮蔽了思绪，只余愁苦之意。</p>

“好，我跟你交易。”他忽地说。</p>

“这不就好？”谢蕴昭笑着看一眼剑宗二人，意思是你们学着点儿，“白术师兄都有什么？”</p>

白术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暴露家底，便调动体内没被禁锢的那一丝灵力，传音道：[我手里有黑腹蛇毒液、蓝翼黑纹蝶鳞粉、枯荣果、金银双生草，另外还有沉香结晶和大角云牛的线索。]</p>

谢蕴昭听了，点点头，但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气定神闲地去看剑宗二人。冉则嘉灵活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苏元禾则还在憋红了脸试图依靠自己的力量挣脱困境。</p>

“你们呢？”</p>

冉则嘉乖乖传音说了自己的家底。</p>

苏元禾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p>

谢蕴昭笑道：“苏师兄，我可是给你们留了面子。你现在任我鱼肉，我就算抢了你乾坤袋就走，你能如何？”</p>

苏元禾一愣，恍然大悟，旋即又有点苦恼地皱起眉毛。</p>

[我没钱，灵物只有一样双生金银草，你自己拿去！]</p>

话说得豪气万千，但内容听着紧巴巴的。</p>

冉则嘉边上看着，赶紧传音：[谢师妹，苏师兄不足的部分我来出，你别为难他。]</p>

谢蕴昭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p>

最后，她从白术那儿拿了黑腹蛇毒液和蓝翼黑纹蝶鳞粉，这两样是她没有的。冉则嘉和苏元禾提供的都是她有的金银双生草。</p>

线索方面，白术给了沉香结晶、大角云牛的地图。冉则嘉提供了两条线索，一条是枯荣果的生长地点，一条是擎天山上碧月百蝶雪莲花的具体所在和采摘注意事项。</p>

谢蕴昭暗道：碧月百蝶雪莲花的线索可不是哪里都有的。这必然是剑宗内部流传的情报。而他们有这样的消息，必然是曾有前辈登顶。</p>

她唯一奇怪的是，既然各门派多少都有自己的秘境情报，为什么北斗却一颗水花都没有？甚至连市场上都没有相关情报贩卖。</p>

回去再说。</p>

谢蕴昭这头跟他们做完了交易，却不忙着放人，而是转头看着自己两位同门。</p>

“石师弟，柳师姐。”她笑眯眯，笑容亲和可爱。</p>

另两人却忽然一脸警惕戒备，石无患甚至后退了一步，摆出防御姿态。</p>

“谢蕴昭你要干什么？”</p>

“你这样客气，一定有阴谋！”</p>

谢蕴昭：……</p>

“你们怎么这么说，难道我不是个爱护同门的大好人吗？”谢蕴昭假意抹抹泪，再抬头又是满脸真诚的微笑，“两位，我现在手里有多的金银双生草，另外还有枯荣果的线索，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啊？”</p>

石无患神色一动，市井里滚出来的精明本能运转起来。他故作沉吟，准备好压价。</p>

结果柳清灵已经惊喜道：“你有枯荣果的线索？”</p>

石无患：……</p>

谢蕴昭慈爱地看着她，宛如看着一头白胖胖、香喷喷的小猪仔。</p>

“九百灵石的优惠价。这可是同门亲友才能享有的折扣，欲购从速。”她信誓旦旦拍拍胸脯，“只要九百灵石，枯荣果的线索就归柳师姐所有了！”</p>

“九百灵石……”柳清灵心痛了一下，“好，成交！”</p>

石无患：……你都不杀杀价吗！</p>

谢蕴昭火速完成了二次交易，还虎视眈眈地去看石无患。后者立即道：“不需要，不必！”</p>

谢蕴昭“哦”了一声，潇洒地收好灵石，回身往三人一蛇身上又撒了点灵液，再布了一个禁锢行动却又可以防御外敌的阵法，这才解开捆仙索。</p>

“一炷香后你们的灵力就会恢复，相信凭三位师兄的能力，一定能冲破这‘画地为牢’阵。有这个阵法在，期间也不必担心被人偷袭。”谢蕴昭笑吟吟，“这个阵法算赠送，毕竟我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咳，修士嘛！”</p>

其他人：……你刚刚明明说的是“商人”！你这个道心不纯的修士！</p>

谢蕴昭又对两位同门说：“我们就此别过。不过你们两人怎么会凑一起？”</p>

石无患笑笑不说话，柳清灵也有些吞吐。她心想，要不是系统任务要求她帮助男主登顶擎天山、夺得试炼头名，她才懒得管呢。</p>

他们不说，谢蕴昭也不多问，只翻身跳上太阿长剑，冲他们挥挥手。</p>

“山水有相逢，擎天山再见！”</p>

在她腰上挂着的灵兽袋里，有一只灰白色的蛋。蛋壳上有一道裂缝，裂缝里有一双眼睛，始终渴望地盯着那只被扎成蝴蝶结的毒蛇。</p>

直到越飞越远，都看不见了，蛋壳才遗憾地合拢……并将自己裹在花心里，用柔软的花瓣把自己包起来。</p>

地面上的那条毒蛇，却还紧紧绷着竖瞳。</p>

毒蛇的主人试图安慰它：“庞蚺，等会儿我就去找流沙里新埋的动物干尸给你当零嘴。”</p>

毒蛇微微摆动了一下头颅。</p>

它仔细地感受着风里那让人战栗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p>

白术疑惑地看看它，再看看天空，心中闪过无数猜测。</p>

很快，他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p>

沙漠中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声呜咽。</p>

一直“呜呜”不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