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拔刀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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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系统……</p>

它是怎么看出来她拥有助人为乐这项优良品质的？</p>

行吧。</p>

谢蕴昭把玉佩和仙缘令都贴身收好，再拿上钱袋和刀，出门行侠仗义去了。</p>

在她过去的想象中，行侠仗义大概是“恶霸强抢良家妇女，我拔刀相助”、“孤女插标卖身葬父，我拔刀相助”、“路边乞儿奄奄一息，我拔刀相助”……</p>

在大陆其他很多地方，她的想象都可以成为现实。</p>

但在东海县……</p>

一个都没有。</p>

因为这里的治安实在太好了！</p>

谢蕴昭从东城转悠到北城，从北城晃到西城，又从西城跑到南城，一整圈下来，她所做的包括：</p>

制止了一个当街行窃的扒手（扒手迅速被巡逻的捕快带走了）、和大爷大妈一起劝阻了一对当街吵架的夫妻、扶起一个摔倒的小男孩并安慰他别哭了（还差点被孩子爷娘当成拐子给扭送县衙）、给了乞丐十个铜板、制止路边一个把孩子打得哇哇大哭的爹……</p>

花了一整个下午，到晚霞初放时，谢蕴昭还剩1个人才能完成任务。</p>

她站在路边，弯腰拄着膝盖略略喘气。她差不多绕着东海县跑了三圈。</p>

“哎哎，边儿去，站远点。”</p>

几个皂吏驱开人群，往布告栏上贴了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个三白吊梢眼、披发、无须、宽鼻阔口的青年男人。</p>

夕阳正好照在通缉令中男人的脸上，给他镀上一层如血辉光。四周小民伸长了脖子看，纷纷议论着这男人是谁。</p>

谢蕴昭混在人群里，听一人大声宣读通缉令的内容。大意是外面有个连犯命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是白莲会的妖人，最近逃窜到东海县来了，县令老爷下了通缉令，谁能提供有用线索就可以领取赏银。</p>

周围的人小声抽着冷气。</p>

啊呀，命案！</p>

我们东海县好久都没出过命案了！</p>

还不是县令老爷治理有方？</p>

白莲会……哎呀我等在外行商，也听过这臭名昭著的组织！</p>

邪异得很，听说会妖术！</p>

白莲会……</p>

谢蕴昭回忆了一下，从记忆里挖出来和这个词语有关的情节。</p>

小说里确实有提到过这个组织，好像是个热衷于造反和杀人的邪/教，还喜欢给北斗仙宗等修仙门派搞事。后来他们的圣女去招惹了石无患，相爱相杀后成了石无患的后宫之一，白莲会也顺理成章成了石无患的力量。</p>

这个组织里有很多不干好事的修仙者，不是她现在搞得定的。</p>

希望东海县县令能搞定。</p>

离开布告栏，谢蕴昭继续目光炯炯地寻找需要帮助的任务目标。但今晚是花灯节第一天，晚霞正灿烂着，不少摊贩已经将自家花灯点亮了，卖力和过路人推销着。</p>

这条街叫白浪街，是东海县主要的商业街之一。</p>

许多摊贩已经在收拾摊位，和旁人笑谈，说打算晚上做一回花灯节的客人，带着家人游乐。</p>

两棵榆树之间，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尚且毫无动静。这是辆可以推动的小木车，边上立着个雪白的架子，上面插满的糖葫芦只卖出不到三分之一。剩下那些夹紫薯的、夹糯米的、夹葡萄的、夹山药的……琳琅满目，光泽诱人。</p>

可惜卖不出去。</p>

车面还放一个大碗，拿薄纱罩了，里面是满满的滚满糖霜的山楂；雪白艳红，分外可爱。但也同样没能卖出多少。</p>

车前贴了张暗黄色的纸，上面写着：山楂果一文一枚，糖葫芦十五文一串。</p>

谢蕴昭对这里有印象。</p>

下午她满城乱跑，路过了这糖葫芦摊位三次。每一次都有人来这里想买糖葫芦，咬一口却被酸得大骂摊主是奸商，还有人气得非要摊主退钱，结果被路过的捕快劝走了。</p>

而摊主本人则坐在车后一张破破烂烂的藤椅上，七歪八扭地瘫着，时不时有气无力地招呼上一声：“卖糖葫芦喽，新鲜的糖葫芦，不甜也要钱喽。”</p>

他毫无疑问是个老头儿。花白头发，倒长不短的胡须乱糟糟的，脸上皱纹纵横，皮肉则松垮得和他本人的坐姿有一拼。</p>

“不甜也要钱的糖葫芦喽……”</p>

听得过路人嗤嗤直笑。</p>

有人图新鲜有趣，上来买一串，咬一口结果酸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摊主老头还要在边上忙不迭地喊，不甜也要钱的，不甜也不退钱的！</p>

把人家气得跳脚，举着糖葫芦想砸地上，结果摊主又来一句：“乱扔垃圾要罚款的！”</p>

有脾气爆的想动手砸摊，但看摊主一身皱巴巴还打了几个补丁的灰袍子，还有那乱糟糟的胡须，微微佝偻的身体，可怜巴巴的眼神……</p>

算了算了，拂袖而去就是！</p>

结果等人一走，老头子立马一改那卑微可怜的神情，冲左邻右舍猥琐一笑，得意洋洋地说：“瞧瞧，这就是仓廪足而知礼节，有钱人轻易是不会跟我老头子动手的！”</p>

看得旁人都面露鄙夷，摇头不语。</p>

理所当然，他的糖葫芦剩了许多都没卖出去。有好心人劝他放足糖，别拿假货骗人，结果老头儿立马黑了一张脸，骂道：“去去去，老头子我从不骗人！”</p>

不骗人，那就是骗鬼喽！谁家冰糖葫芦这么酸？那肯定不是糖，是别的东西哩！</p>

周围有人小声嘲笑：</p>

这冯老头，蔫坏！</p>

冯老头就是这个德行哩。</p>

三年多了，每天都是这样。</p>

他外地来的，家里指不定放着多少钱咧，不指着卖糖葫芦过日子。</p>

天边云霞灿烂，暖色的夕阳映得糖葫芦亮晶晶、红艳艳，十分诱人。</p>

谢蕴昭跑了一下午，也饿了。她摸了摸钱袋，走过去。</p>

“老板，我要一串夹糯米的糖葫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