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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天,梁宫里便传来齐谢夫人思念亲人想要见见侄子的话。
狐源提前找谢浇和谢涵告诫了一番,“梁公夫人一入梁国二十余载,不曾回过故国,必然十分怀念,大公子、三公子可以多说些国内风土人情、临淄城里街头巷尾的趣事给夫人听听。”
油灯照亮里室,坐在两人对面的男子,一身褐色长衫,年近半百,两鬓已有些斑白了。他的相貌极其普通,是那种进了人群就像一滴水流入海洋一样再找不出来的普通,气度也不像个大权在握的重臣,反而和随便哪块田里拉出来的老农没什么两样。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
然而,一旦对上这个老人的双眼,你便又会立刻推翻之前的结论。因为他的眼睛就如一潭深水、一片汪洋,深邃而平和,所有东西在他眼前仿佛都无所遁形,所有东西在他眼前又仿佛都能被包容。
这就是齐国国相狐源,齐国政事的一把手,位极人臣,威信、民望极高,在齐国政坛乃至六国之中都举足轻重。
哪怕桀骜如谢浇,在对方面前也是乖乖收敛。
看了谢浇似乎听得很认真的脸一眼,狐源叹了口气,“大公子明白老臣的意思了么?”
“浇明白了,”谢浇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生怕给这位无论是对齐公还是对整个齐国都极具影响力的男人留下一丁点儿不好的映像,“国相大人是想我和三弟多陪姑母说些话以解姑母思乡之苦。”
顿了顿,他又连忙补充道:“以和梁国继续保持友好的关系。”
“大公子真是思虑周。”狐源把目光转向谢涵,“三公子以为呢?”
“趣事当多讲些,其他的,想必姑母也不想听。”
国内风土人情、临淄城里街头巷尾的趣事是可以说的,那其他的,自然就是不能说的了。
狐源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二位公子切记,不要多说话。不要多说国内的话,也不要对梁国政事多说话,无论夫人抱怨什么。”
第二日,有从梁宫出来的马车辚辚而来。
谢涵微抬肩膀,由寿春服侍着穿戴上一层层厚重的正装。
因为伤在肩膀,闷着容易捂烂,衣料摩擦也疼,谢涵这两天都是待在室内敞着半边衣衫的,现在乍这么一裹厚衣,还真有点不习惯。
“公子肩膀都这样了,还硬要穿这些衣服,没得加重了伤势。”给谢涵肩上塞上一块软垫后,寿春忍不住抱怨,“难不成就不能晚几天等公子伤口长好一些么,还是不知道公子受伤了。”
自然是能的。
也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不在意罢了。
“好了。公子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抱怨上了。”谢涵一敲寿春脑袋。
“俗话不都说了,那啥不急那啥急么!”
穿戴整齐后,谢涵和谢浇分别上了两辆马车,车轮轱辘轱辘地转起来,缓缓驶入梁宫西司马门内。
不同于齐宫的秀丽优雅,梁宫的建筑则尽显恢宏博大、雍容贵气,一檐一阁都极尽富丽傲然,彰显着它的主人中原霸主的不可一世身份。
“这梁宫真是处处宝物、步步华阶啊。”下了马车,看着脚下嵌着宝石的小径,谢浇脸上溢满惊奇。
“如此气象,方不愧中原盟主风范。”谢涵也顺着赞了一句。
一旁接引小侍不禁与有荣焉,“秉二位公子,这还算不得什么,前面的瑶华台可是纯金打造、白玉为栏呢!”
瑶华台,是梁国表彰军功的地方,登上瑶华台象征着梁人无上的荣耀。
走过两层盘道,很快两人便到了一座装潢大气的宫殿内。通传的声音立刻节节响起,“齐国公子浇、公子涵到。”
“齐国公子浇、公子涵到。”
“齐国公子浇、公子涵到。”
打帘的侍婢边往后退边向二人行礼,待入了正堂,便见挽起的纱帘下坐着个衣着光鲜高贵的中年妇人。
齐谢嫁至梁国二十多年,已过四旬的她已经不年轻了。尽管养尊处优、精心保养,岁月依然在她的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毕竟宫闱之中的倾轧斗争并不朝堂、国家少多少,甚至更加诡谲残酷。
叮,触发支线任务,请修正不合理剧情:梁国国君夫人是齐国公主,应姓谢,称谓错误。
“称谓错误?姓谢没有错啊,姑母闺名谢妤。”谢涵一头雾水。
“谢妤?她不是叫齐谢吗?”系统也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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