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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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发生的事情, 已经远远超过了人们的常识。</p>

分明是临近夏时，穿着春季的校服已经会觉得热的季节。如今谁也不再觉得口干舌燥，因为面前已经成了一个冰雪世界。</p>

“……这是异能吗？”人群中接头交耳。</p>

“我没听说过能做到这么夸张的……”</p>

而且——方才那种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的感觉还如芒在背。</p>

这种恐惧的威压, 就算是灵智不够的动物也能分辨出来, 绝不是来自面前的雪景，而是来自于冰花之中的那位青年。</p>

阿雪天生的冰雪领域, 外加吃了久苑所有技能点的精神光环【纯白死想】，双管齐下，给普通人带来的震慑是绝对超乎想象的。</p>

他所唤醒的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惶恐、对自然力量的畏惧——</p>

然后，将这两种力量转换成令他们臣服的“畏”。</p>

唯一清醒的，是阿雪的猎物，是他追逐的那位少年。</p>

原本被绊倒在地的久苑飞速起身, 他完全忘记自己方才的摔伤。而是试图绕开众人，从外墙逃跑，然而他的逃跑计划因为对方的举动彻底夭折——</p>

阿雪说出一个“起”字。</p>

原本的校园外墙就卷起一道高耸的雪墙, 那明晃晃的白, 几乎要让人忘记现在是夏时黄昏。</p>

十几道冰墙迅速构建，将校园围了起来。</p>

方才还在悄声议论的围观人群哑口无言, 因为包围圈筑起的同时, 这片区域竟然飘下了雪花。</p>

他们呼出的气开始泛白, 也有人裹紧了自己本就单薄的校服。</p>

……就连天气都能改变？</p>

而这夸张的举动, 不过是为了让一个小小的人类不从他的猎场逃跑。</p>

这还是异能吗？</p>

这简直就是一个微型的神造天灾。</p>

已经有人偷偷打开了手机开始录屏，甚至还有胆子肥的, 打开了直播平台，将如今的情况悄悄转播出去。</p>

在久苑不知道的地方，这场雪灾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看到。</p>

而这片雪域之中唯一让人觉得亘古不变的存在，便是那名雪衣身披水蓝色羽织的青年。</p>

他立于银白风暴之中, 耳上的蓝色吊坠也因为风而扬起弧度。</p>

是与他嘴角的笑容如出一辙的弧度。</p>

阿雪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脸色不佳的少年——</p>

“……怎么？不打算继续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了？”</p>

闻言，无路可逃的少年此时竟是露出了微笑。</p>

是个极其虚弱的笑容。</p>

“不。”他说，“反正，你也无法拿我怎样。”</p>

尽管这话只是为了展现出一股不认命的姿态，是最后的、无望的逞强行为，但在对方听来格外刺耳。</p>

似乎，这句话完美的踩到了阿雪的雷区。</p>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声音比冰霜还冷，“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容器’……你以为我会在乎区区一个人类的死活？”</p>

久苑反倒是笑了起来，他笑得咳了起来。</p>

“你这算什么？不装你清丽的雪神形象了吗？也是，反正你根本就不喜欢人类……”</p>

久苑主动迎上他目光中的锋芒。</p>

“不过啊……正因为我是‘容器’，我才会这般有恃无恐。无论是带走那孩子，还是……的事，你再怎么怨恨我也无法违背主人的意志，只能看着我在你面前好好的活着——”</p>

“即使你一直说自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是他无法离开的人——但事实呢？是你无法离开他，为什么呢？因为你是只忠心的狗，主人就是你的全部，知道吗？小狗狗。”他讥笑道。</p>

随后，少年一只手挡在自己胸口，指尖抵在心脏的位置比划。</p>

“不管你怎么龇牙咧嘴，你都不能动我，真可怜。”</p>

“毕竟没有了我，会觉得麻烦的只有你们而已，不是吗？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容器’的降生需要多少年，也许是十年、二十年……又或者是几百年、上千年？”</p>

“……他等得起吗？”</p>

阿雪蓝色的眸子变得愈发深邃，他极讨厌对方这种有恃无恐的说法。他虽怒反笑，欺身向前，朝着少年缓缓道：“……看来，你需要一些教训。”</p>

“即使不用在你的身体上留下分毫的伤害，我也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p>

“你该为你的出言不逊付出一些代价了——”</p>

除了扬起的冰花，没人听到他们说了什么。</p>

……</p>

……</p>

与此同时，推特上，ins上，都有人在报告，转发一条又一条的出现。</p>

热趋的内容被不停的顶上去，即使画面都是糊的，依然有不少人看到了这场微型灾害的现场。</p>

起初，还有人以为是哪里的主题公园开业。以前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主题公园，然而都不了了之了。在看到如此逼真的场景后，评论中还有人放言“如果开业，我一定要去看看”之类的。</p>

而更多的人则以为这是特效电影，直到有人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在其中……那个被追逐的少年。</p>

“这不是久苑吗……自从选秀节目结束之后好久都没看到他了。”</p>

“是啊，听说是因为得罪了有背景的人所以被封杀了？”</p>

“咦，那现在的是什么？”</p>

“对哦……难道是在拍电影？或者广告？MV之类的……？”</p>

注意到这点之后，热趋的内容名字原本是“突然出现的离奇灾难现象，是否是世界末日的前兆”，现在又加上了一条“当红选秀爱豆黄泉川新参演作品”……</p>

不过这也正好给了特殊部门，尤其是异能特务科他们缓冲的时间。</p>

军警希望他们能够出面从中斡旋，让群众相信这是异能力，而并非是别的什么。</p>

然而坂口安吾表现出了强硬的态度。</p>

“群众不是可以随意哄骗的傻瓜，倘若用异能糊弄过去，只会降低政府的公信力。”坂口安吾看着屏幕，“种田长官会赞同我的。”他信誓旦旦道。</p>

异能特务科不仅要对异能力者进行监管，还要对异能力的整体风向和舆论加以控制。</p>

这种程度的强大能力，如果对群众说是异能，只会引起恐慌，甚至会对异能力者造成不必要的仇视。</p>

一直以来，群众对异能力的认知都是通过政府加工过的信息行成的，这也就代表着大多数异能力在普通人看来甚至是“不算太超过常识”的存在，强大的异能力终究是少数。</p>

绝大部分异能力所表现出来的，给人的感观，并不是“极致的强大和暴力”，很多能力给人的感觉是“精妙的”、“实用的”、“侵略感不强的”、“考验使用者的水平”之类的印象。</p>

这是为了不让大多数群众产生落差和逆反心理，再加上，大部分强大的、罕见或者稀有异能力拥有者的信息和动向，早就被政府控制起来了，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p>

这也就意味着，大部分普通群众对异能的认知里，异能能够展示出来的强大，和视频中的人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码事。</p>

比起说是异能力，这已经完全进入幻想领域了。</p>

毕竟——</p>

“就连天气都能改变……”他叹了口气，想到了更多。</p>

原始社会中，人类对自.然.灾.害的抵御能力相当有限，伴随着科技的发展与进步，以及对自然的探索和公开、在加上教育和网络的相关媒介让信息飞速传播，让现代人类对自然的敬畏大幅度下降。</p>

然而雪发青年的行为，无异于让将人们从他们熟知的自然环境强行脱离，然后扔进一个他们完全无法预料、同时也没办法抵抗的自然环境之中。</p>

坂口安吾摇了摇头，喃喃道：“能够玩弄自然的力量……”</p>

——等同于是唤起人类基因里最原始的恐惧。</p>

让人们重新想起自己的弱小。</p>

这时候如果跳出来说这是异能力，群众绝对会愤怒的表示——</p>

为什么这和你们平时说的异能力不一样？</p>

政府是不是对民众隐瞒了信息？</p>

或者政府是不是在异能力相关的领域做了什么无法公之于众的行为？</p>

这样的疑虑只会像滚雪球一样发酵，最后变得无法收拾。</p>

这个锅，异能特务科不能背。</p>

另一边，咒术界也是绝对不会背锅的，他们更要下了死命令封锁，一丝一毫决不能泄露。</p>

恐惧的力量会让诅咒愈发强大，咒术界早就和政府机关达成了协议，不会让这些东西公之于众。</p>

久苑此时的特殊身份，几乎是给了政府一个最完美的借口。</p>

什么？异能力？不存在的。</p>

灵异现象？更不可能。</p>

对，只是特效宣传片罢了。</p>

……</p>

……</p>

高专这边</p>

“是来自窗的报告。”</p>

传到伊地知手中的时候消息已经在对方手中留了好几分钟，因为在判断突然出现的雪发青年是否是咒灵这件事上，“窗”的人产生了混淆。但考虑到自己的职责所在，还是选择了上报。</p>

同时还附上了一段视频，这段视频也有人传到了网路上。</p>

尽管在网上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观看，但是在高专的专业人士这里，可就不是看热闹这么简单了。</p>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七海先生跑一趟了……”</p>

伊地知正和七海建人通话中，对方也看到了那段视频。</p>

原本就在附近处理外勤工作的七海建人，本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接到了紧急的调查任务。</p>

为了处理突发情况而让七海加班，伊地知对此倍感歉意。</p>

“我知道了。”七海建人关心的是另一件事：“现场暂时没有传来人员的伤亡报告是么？”</p>

“是，目标似乎只对其中某个少年有敌意。”伊地知如实转达。</p>

也正是因为没有攻击其他人的意图，所以还不需要动用更多的力量来派遣咒术师。</p>

“明白了。”挂断电话后，七海建人想到的是上次在港.黑发现的痕迹。</p>

如果港.黑的人所描述的内容对的上，那天出现的两个不速之客中，其中一位应该就是视频中的雪男。</p>

按照咒术师的标准来算，至少也是特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