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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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面有个硕大的屏幕,上面正在无声播放先前舞台上发生的事,亮闪闪的主持人在竖长的屏幕里脸被拉长,显得下巴又尖又细。</p>
平台上有人来来往往,还有人倚靠在护栏旁,边看节目边和同伴聊天。</p>
偶尔有人走进停靠的专用电梯中,飞快升起,经过他们时投下一片阴影。</p>
安酒在简陋电梯的咯吱声中,隐约听到音乐的声音,侧耳倾听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听不到。</p>
上升了十二个这样的平台,环境再一次变化了。</p>
像是掉进了突然停电的商场,周围的光暗淡不少,显得建筑物十分沉闷,像是掉进了黑暗里。</p>
但整个空间还是有自然光亮的——来源于最顶层的半透明楼顶。</p>
每层的通道也从8条锐减至两条,横跨左右,连接两侧的居民房。</p>
也是从这时开始,偶有出现的人们服装变成了耐脏的藏蓝和黑色,给本就昏暗的环境添了一笔浓重。</p>
有人越过安酒,摁在电梯里唯二的按钮上。</p>
顶部铁链开始拉嘎啦嘎的减缓速度,整个电梯再次摇晃的厉害。</p>
不得不说人的适应性极强,除了手一直抓着铁杆,安酒已经不再慌乱——反正这个高度掉下去她是活不了的。</p>
电梯晃晃悠悠停下,那人拉起铁门,直接跳在外面的水泥平台上,头也不回的往前走。</p>
在门正对面的平台靠墙处,有个穿着破棉袄、环臂歪头睡得正香的中年男人,隔着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劣质酒精的味道。</p>
好在电梯几秒之后再次向上升起。</p>
看着空荡荡的电梯门,安酒犹豫了下,拉起铁链把门重新降下。</p>
正在心里琢磨这样来来回回很麻烦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小声抱怨,“一会儿我就要下去了,怎么又把门关上了。”</p>
安酒动作一停,对这句话充耳不闻的继续把门降下锁好。</p>
电梯一直晃,她还站在门边,如此恐怖的高度光是看着都令人眩晕,她不想被甩出去摔死。</p>
等到那人下电梯的时候,安酒趁机往里面挪了挪。</p>
她要到48楼去,很可能是最后下电梯的人。</p>
越过标号30的楼层后,从一层一个平台变成了两层一个平台,出现在平台上等电梯的人也越来越多。</p>
安酒被挤到最里面的角落,双臂挡在胸前和前人保持一定距离,随着每次呼吸,她都能嗅到一股浓浓的异臭。</p>
就像很长时间没洗澡,出汗后沤了的味道。</p>
很难闻。</p>
安酒尽量把脸转向铁栅栏外,感谢这里不是封闭环境。</p>
头顶的亮光越来越盛,距离近到她都能看到肮脏的玻璃外表。</p>
随着电梯猛地一震,终于停了下来。</p>
拥挤的人群如开了闸的洪水,不住的往外走,和外面想进来的人互相推搡。</p>
安酒猛提起一口气,紧跟着前面的人挤出电梯。</p>
站在粗粝、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安酒望着左右两侧的通道后的建筑,寻找记忆中熟悉的那条路线。</p>
身后,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电梯再次摇晃出咯吱声,往下去了。</p>
没坐上电梯的其余人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伸着两条瘦骨嶙峋的腿,光秃秃的脚掌上布满老茧,浑浊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安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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