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一年，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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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院子里的人介绍，他们找来一个黄婆（也就是神婆）到家里做了一场法事。</p>

几分钟后，法事做完了，黄婆说：“今晚八点的时候，找一个朝西边开的路口。提着泔水，把泔水向西泼去。”</p>

当晚，一家人吃完饭之后在家看电视，一直到了八点准备倒泔水的时候。爸爸对我说：“毛毛，你去把泔水提到垃圾堆那，朝路口泼出去。”</p>

三中大院没有大门，是由十几户人家的房子围起来的院子。在院子南边留着一个五六米的大缺口，那是院子唯一的出入口。</p>

距离缺口处向南大概三四十米的距离是一个旱厕，旱厕前就是院子里的人们扔垃圾的地方。而那个倒垃圾的路口就是朝西边开着的。</p>

其实我很害怕鬼，但是那晚出来心情很平静，心里没有一点害怕。</p>

要知道。有一次晚上和弟弟出去给父亲买酒，弟弟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句鬼来了。我知道他是在吓我，但我边哭边跑回了家。当然，回去以后又是几巴掌。</p>

倒完泔水，当晚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里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p>

梦中是父亲和大爷，还有三个姑姑。他们穿着白色的衣服在两边，搀扶着中间穿着花衣服的奶奶。而我是一个上帝视角看着下面的他们。</p>

整场梦境中一片漆黑，就连声音也没有。只有他们从梦境的左边走向了右边。</p>

最后他们走完了，我也醒了。</p>

醒来以后我把这个梦告诉了父亲，紧接着继母也醒了。</p>

去各个医院看不好的病，今天早上起来已经完全好了。</p>

爸爸将我的梦告诉了继母，继母笑着说道：“看来是毛毛把老人送走了。”</p>

这是我难得的看到继母在笑。虽然之前我替家里提水，她也会夸我。但终究是没有打我的次数多。</p>

因为她病好了，当晚放学吃过晚饭之后继母破天荒的对我说：“想出去玩的话就去玩吧。”</p>

不满十岁的我当然想出去玩了，那天我玩的很开心，没有任何心理负担。</p>

直到天黑了，一起玩的小伙伴陆陆续续被家里人叫了回去。</p>

最后只剩下我和文娟。</p>

我们俩个在大院门口，面对面聊着天。即便只剩下我们俩个了，但是谁也没有提出要回去。</p>

聊了一会，弟弟不知道从哪出来的。</p>

文娟转过身去和弟弟聊着天，我就那样呆呆的站在文娟的身后。不知道她当时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整个身体都后靠着贴到了我的身上。我双手就那样静静的放在她的肩膀上扶着她，生怕她摔倒。</p>

许多年后的我回想起来，感觉当时真有种两小无猜的感觉。</p>

也是那天之后，文娟几乎是每天都找我一起玩。哪怕是后来我因为经常扎马步成为院子里跑的最快的人，最后只要是抓人游戏，我被院子里的其他人把我封杀了。她就提议不玩抓人游戏了，而是换一个游戏。</p>

他们就算有时候不换游戏，文娟就说她也不玩了，然后和我在一块。</p>

如果遇到分组的，她就主动提出和我一组。哪怕是她和我不在一组，她也会故意让着我。</p>

继奶奶走了之后，整个三中大院她可能是唯一对我好的人。</p>

而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从来没照顾过她的感受。</p>

可好景不长。</p>

有一天和小伙伴在玩，突然听说她家里买楼房了，她也换了一个学校上学。</p>

当时对于我们来说，她家买房了，那是所有人都羡慕的。</p>

虽然偶尔也会回到这里，但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我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p>

直到有一天，文娟再次来到三中大院。我突然听到院子里的小孩在起哄说道：“文娟谈驴爱（恋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