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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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云朵在天空中飘动，云下站着一年未见的乌雅静柔。</p>

她穿着嫩绿色的宫服，衣襟边绣着暗绿色的忍冬纹，显得灵动又不失稳重。</p>

相比初入宫时的样子， 此时的她更加看着端庄娴静。</p>

“静柔，是我。”我轻声回道，心底如浓雾般弥漫的悲伤让我连笑容也挤不出来。</p>

她快步走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微微蹙眉道：“你怎么成了这样？”</p>

她指的是我额头上的伤口。</p>

“早上院子地面湿滑，摔倒了。”我随口说道。</p>

“因为这样太后就……让你来这了？”静柔放低声音问。</p>

我无心去解释任何东西，随意地点点头。</p>

她瞬间眼睛瞪得溜圆。</p>

伸手将我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这……你不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吗？过年的时候我听说你因生病在体和殿失仪，太后都只是小惩大诫，怎么就因为这点事把你逐出来了？”</p>

我连忙摇头说道：“太后娘娘仁爱，并不是因为这点事。她是想着娴贵人两次失去龙胎，需要人照料，所以特地指了我过来。”</p>

乌雅静柔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明白了。</p>

“原来是这样，娴贵人是太后的表外甥女，皇上的表妹，理应上心的。”乌雅静柔道。</p>

随后她又抬手微微扯开我额头上的纱布，看了看伤口。</p>

“竟摔得这般严重，我今个晚上才当差，等我回去给你拿点好药膏来，可别留下疤痕。”</p>

不等我推辞，乌雅静柔已快步离开了。</p>

“雁心，你认识静柔？”这时，一旁的纤雨凑过来问。</p>

我点点头，道：“我们是一块进宫的。”</p>

纤雨“哦”了一声，又说道：“我和纤雪比你们晚一些，你们应该是我们这批宫女中提前入宫的十二人。”</p>

我“嗯”了一声。</p>

是啊，我们是提前批。</p>

以前我还沾沾自喜觉得自个儿优秀才会提前入宫，却不想只不过是阴差阳错。</p>

“纤雨，水烧好了吗？贵人的汤婆子该换水了。”</p>

就在我和纤雨已开始进入无话可聊、大眼瞪小眼模式时，柳叶的声音传了来。</p>

她站在回廊的另一头，冲着我们喊。</p>

纤雨也大声的应着“好了好了”，然后快步跑过去接汤婆子。</p>

我看着大嗓门加奔跑着的两人，心中暗想这和慈宁宫还真是不同。</p>

慈宁宫是不允许这般大呼小叫的，做任何事都是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p>

帮着纤雨换好了汤婆子，又看着她奔跑着送去给了柳叶。</p>

再回来时，她又舀了凉水进铜壶，继续烧着水。</p>

我便搬了小板凳，坐在纤雨身边，一起托着腮帮子看烧水。</p>

只是这一静下来，那种失去亲友的痛楚瞬间就涌了上来，我只感觉五脏六腑又拧到了一起。</p>

我连忙捂住嘴，生怕自己痛哭出声。</p>

就在此时，去拿膏药的静柔回来了。</p>

她进院子时，就见到我和纤雨像两只慵懒的猫，坐在小板凳上一个托着腮帮子、一个捂着嘴看着中间的炉子发呆。</p>

“一个炉子还需要两个人守着？”静柔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p>

我松开捂嘴的手，深吸口气，努力平静地回复：“贵人今日未安排其它差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