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真的撑不住了，了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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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凡抬起头，眼里有愧疚，“了尘，我当年救你是因为……”</p>

“我知道。”了尘打断他，月光照在他的眉眼上，一如二十年前温柔明朗，“我知道。”</p>

也知道在师兄心里。</p>

他是了尘，不是竹青。</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好啊！真是好！”</p>

凌倾长老率人沿着血迹追了过来，却不想看见两个苦命鸳鸯互诉情肠，当即抚掌大笑！</p>

“想不到啊！断情绝爱的和尚也有情难自禁的时候，当真让人大开眼界！”</p>

了凡闻言，看都没看她一眼。</p>

他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尘身上，低声轻问，“师弟，怕吗？”</p>

了尘摇头，毅然决然。</p>

“我只畏不能与师兄同生共死。”</p>

了凡这一刻又满心欢喜，原谅了老天爷这么多年的苛待，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又给他一个真心待他的人。</p>

扣紧师弟的手，又将人紧紧拥进怀里。</p>

一起往悬崖倒去。</p>

冷月之巅主峰有千米之高。</p>

掉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p>

凌倾长老见此只是冷笑，觉得太便宜贺不凡，竟然让他死的这么干脆！</p>

待脚步声浩浩荡荡远去，了凡才咳出声，鲜血不受控制从口中流出，将整个前襟都染红了。</p>

他抬起头，手凭空挂在崖边。</p>

紧抓着他的手很小。</p>

细嫩得很，一点茧子也没有。</p>

“无相。”</p>

“听一次话，放手。”</p>

安相相半个身子都坠了出去。</p>

一手死命地抓住，用力到脖颈青筋暴起，另一只手胡乱在雪地上摸索，然后抓住了一株枯死的野草。</p>

他怕开口就泄了气，连话都不敢回。</p>

了凡能感觉到身体在一点点下沉，怕再拖延下去，就真的害死辛苦带大的小光头。</p>

“无相，你听着。”</p>

安相相连连摇头。</p>

别说，我一点也不想听。</p>

“上善寺有为师留给你的东西。”</p>

“你记住。”</p>

“莫要留在仙域，莫要报仇。”</p>

“回上善寺去，永远不要再回来。”</p>

“你一个人……”</p>

了凡话没说完，就突然反手挣脱。</p>

与此同时，野草也连根拔起。</p>

他就那么趴在雪地里，手长长伸着。</p>

眼睛瞪得很大很大。</p>

……</p>

佛子一直等，等到那轮巨大的圆月不像晚上那么亮，才等到师弟回来。</p>

可他是一个人回来的。</p>

浑身湿透，膝盖和掌心有血迹。</p>

不知道摔了多少跤。</p>

安相相不言不语，钻进给佛子设立的保护圈，抱着双腿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被火染红的天空发呆。</p>

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师父让我们回上善寺，不要报仇，也不要再来仙域。”</p>

他的语气很平静，连眼神都波澜不惊。</p>

佛子背过身拨弄手串，平时他都不用看，也能一颗一颗稳序不乱的拨下去。</p>

可今天怎么也做不到了。</p>

安相相听见哽咽声，微微侧目。</p>

佛子背对着自己，每句经文都念的磕磕巴巴，明明倒背如流，竟然还有念错的。</p>

“不想念就别念了。”</p>

佛子充耳不闻。</p>

于是诵经声不绝于耳。</p>

安相相抱着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