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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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来说！”萧帝眼前一亮。</p>

雁过留痕，做坏事的人老天爷都不会偏帮于她。</p>

秀女李悦在众人探究的视线中，上前两步，声音清越道，“臣女打小就有起夜的习惯，昨夜闷燥，臣女半夜起来喝水时，听见隔壁张小主屋子里有走动的声音，臣女当时以为是张小主起来如厕，如今想来，却应是贼人的声音。”</p>

真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转。</p>

“哦，你可看见了贼人的身影？”萧帝连忙追问。</p>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她身上了。</p>

李悦垂眸，摇了摇头，“臣女并未看见！”</p>

就在众人不免失望之时，她又急忙补充道，“但是臣女听见了一道声音。</p>

那人路经我窗边时，正巧宫外巡逻的禁军经过，她慌乱中，好像踩到了自己的衣裙，发出了锦帛撕裂的声音。</p>

臣女想，若是秀女或宫女中有谁的衣物……”</p>

剩下的话，不说大家也能明白。</p>

萧帝欣慰点头。</p>

不错，是个好消息。</p>

他对李悦轻抬手，示意她先站回去。</p>

须臾，萧帝身体前倾，目光幽然锐利的扫过众人，沉声道，“这下你们听明白了吧，是等朕搜宫，还是你自己站出来？</p>

现在证据确凿，搜宫繁琐，但必定能有所发现，朕也不想兴师动众，搜宫后，可就要罪加一等，从重……”</p>

不等萧帝说完，院子里一个面容清秀的宫女就猛然瘫坐在地，额角冷汗顺着她面颊滚滚流淌，在其脸上脂粉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p>

两个掌事姑姑见状，赶紧将她拖到了萧帝面前。</p>

“皇上，娘娘，此人乃月霞宫二等宫女柳叶！”钟女官失望的看了她一眼，道出她的身份。</p>

如今看来，她也免不了要被其牵连了。</p>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想过会害了龙嗣啊！</p>

奴婢再也不敢了。”不过片刻，宫女柳叶身上的冷汗便浸透了她背后的衣裳。</p>

她一个劲的对着萧帝磕头，嘴里大叫着，眼泪潸然。</p>

皇后看着面白如纸的柳叶，重重一拍椅背，“毁坏御赐之物，该当何罪？身为宫女，宫中律令本宫相信你应该记得很清楚。</p>

你跟张小主有何仇怨，竟然这般不顾宫规律令，半夜潜入她房中损毁绣品，本宫看你的胆子不小啊！</p>

背后可还有人指使你？”</p>

若要说一个小小的宫女，就敢行此胆大包天的祸事，她是不信的。</p>

柳叶哭泣声顿了一下，额头间沁出丝丝鲜血，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随即满脸愧疚的磕了一个响头，“娘娘饶命，奴婢……只是奴婢一时怨念…心有不甘才犯下这等大错……奴婢再也不敢了！”</p>

如此说来，就是没人指使了。</p>

皇后沉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后，“来人，将这罪人拖下去，杖毙！”</p>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p>

后宫中，容不下这等心肠歹毒的罪人。</p>

柳叶心头一震，听见杖毙两个字就慌了神，“不要，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有想过残害皇嗣啊。”</p>

“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真的知错了。”</p>

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啊。</p>

“娘娘……”</p>

眼看禁军就要上前堵上她的嘴，柳叶惊恐的面容总算皲裂开来，顾不得规矩礼仪，转身朝不远处的秀女们扑去，“姜小主，救救奴婢，您不是说，只要奴婢替您办成这事儿，就保奴婢一世荣华富贵吗？</p>

你快替奴婢求求情吧，奴婢不想死！”</p>

柳叶径直扑到了姜云茵面前，眼泪鼻涕混成一团，抱着她的脚，激动的哇哇大叫起来，仿佛她就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p>

瞬间，姜云茵身边就空出一个圆来，秀女们纷纷惊慌的躲避到一旁，不可思议的盯着她。</p>

姜云茵傻了。</p>

“我？……我指示你……你你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我不认识你！”她连忙把脚从她手里挣脱开，慌张的站在一旁，不可置信的摆摆手。</p>

这，怎么就跟她扯上关系了呢。</p>

姜云卿此刻也是极为震惊，但她明白，自家四妹妹肯定是被冤枉的。</p>

这一遭阴谋，竟是冲她来的。</p>

台阶上，趴着的萧元康抬起头来，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狗嘴微妙的咧开一条缝。</p>

果然，他猜对了呢。</p>

“姜小主，事到如今，您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奴婢送死吗？</p>

奴婢可都是听了您的话，才会对张小主的绣品下手，您快救救奴婢吧。”</p>

柳叶死死攀咬住姜云茵，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冲她吼着。单薄的身形看起来凄凉不已。</p>

若非掌事姑姑阻拦，她估计都要跳到姜云茵身上扒着她咬上几口了。</p>

姜云茵吓得脸色发白，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只能使出自己最大的声音，对她娇喝道，“你胡说，我没有！”</p>

柳叶像是彻底对她失望了一般，猛地转头看向台阶上的帝后二人，面带绝望的大叫起来，“皇上，娘娘，奴婢不甘，奴婢要告发姜小主，这一切都是她指使奴婢的。</p>

奴婢本本分分在月霞宫当差，与张小主无仇无怨，若非姜小主指使，奴婢也不敢这般胆大包天，损毁御赐之物啊。”</p>

姜云茵小脸一垮，紧跟着跪了下来，言辞凿凿，“皇上，娘娘，臣女冤枉，臣女从未指使过任何人损毁御赐之物，更不与这宫女相识，还请皇上和娘娘明察秋毫！”</p>

事态发展至今，一波三折，萧帝皱眉，看着眼前慌乱的一幕。</p>

院子中，惟余柳叶咬牙切齿的喘息声。</p>

忽然，一道阴狠的视线飘到姜云茵身上。</p>

张湘突然站起身，双眼快要喷出火来，愤怒的朝姜云茵冲去，“姜云茵，没想到是你。</p>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我跟你何仇何怨，你竟对我这般算计，我打死你！”</p>

“云茵小心！”姜云卿惊呼一声。</p>

姜云茵又不是傻子，她身形灵活的躲开了张湘飞来的一脚。而后揪着手帕，连连后退，语气却是无比坚定，“我说了不是我，她不过随口诬赖，无凭无据！”</p>

“有！奴婢有证据！”柳叶大吼一声，哭哭啼啼的望着姜云茵，双眼中满是对她的失望，随即高声道，“昨夜的计划，就是姜小主写在纸条上塞给奴婢的，如今那纸条，就在奴婢床下暗格里压着。</p>

皇上派人去取来，一看便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