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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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尚书且慢……听老夫说完，”祖珽被弹劾的还少了？此时倒是一派淡定从容，摸着山羊胡，还没瞎掉的那只三角眼精光外冒，朝皇帝拱拱手道：“陛下，臣觉得左相所言甚有道理，突厥南下，一是为了立威，二是为了钱财，只要满足了他们，他们就会撤军……”</p>

高纬道：“郑尚书说的也有道理，要么谈，要么打，边打边谈，这算什么，岂不是要白白靡费许多财帛国力？”</p>

到了这一步，高纬岂会不明白祖珽说的是什么。他只是顺带帮户部尚书问而已，这一次大动干戈是免不了的了，万一这个老头子还有心结，不肯多配合，也是很头疼的一件事。</p>

倒不是高纬有多舍不得他，而是他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再说了，临阵换将是大忌不是？要打仗了，海水一样的钱粮花出去，除了这个老头子，谁可以让户部四平八稳的运行？</p>

“臣怕把突厥打痛了，反而麻烦。”祖珽说道：“突厥控扼西域，他们如果战败了，一怒之下，把商路给锁死，我们的边市几乎就完蛋了一半……”</p>

他偷偷地看了户部尚书一眼，说道：“商贸发展，我朝每年光是征收商税就是海一样的进项，这要万一锁死了……”高纬暗暗瞅了郑老头一眼，发现他果然不说话了。</p>

户部尚书不数钱，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这几年还算好，前几年，国朝最艰难的时候，户部上上下下人送外号“铁公鸡”，有进无出，你休想从他们身上薅出一根毛来。</p>

他心中默默判断，发现比起商路被锁死，还不如给突厥人送钱呢。于是他闭上了嘴。</p>

“那何不直接送钱给他们，劳师远征，那是多大一笔钱啊……！”他叹息道。</p>

“不能直接送钱给他们！”祖珽斩钉截铁，说道：“若是送钱给他们，国朝体面何在？陛下体面何在？我大齐南征北讨，在百姓们心中建立的无敌信心不就毁于一旦了吗！以后谈起突厥，个个想到的都是如何讨好突厥，畏突厥如虎，这怎么行呢？”</p>

“所以，左相的提议就很好，不管是不是可以用钱摆平他们，他们既然敢南下，我朝就必须打上一打！把他们打痛，让他们主动想起求和！”</p>

祖珽接着说：“况且，若是淡淡抵御突厥，也未必花得了多少钱……陛下数年前设府军，如今已经初具规模。边疆各部，都有青壮被朝廷征调入伍，做为边军戍卫，依臣看，可堪一战！”</p>

“你的意思是，干脆晋州道的兵马也不要调了，凭着边州各军，便可扫平此次祸乱，”高纬微微皱着眉，淡淡道：“你的这个想法，未免太想当然了……”</p>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就算晋州道不发兵，只要稳住平阳，我朝边境多半也是无虞的。元景安、杨檦、高宝宁都是悍将，可保边疆无忧……不过，换个角度，或许可以更进一步。”</p>

“你不要跟朕卖关子，朕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高纬皱着眉，冷冷地说。</p>

祖珽欠身一礼，兴奋道：“陛下，这次突厥南下，正是我朝一举扫平隐患，国力暴涨之契机，臣以为，陛下不仅要发兵，还得声势浩大，最好……御驾亲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