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不会结束的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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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深知自己罪孽满身，因为他曾经身处血流成河的肮脏贼巢的最深渊。</p>

他的赎罪并非启于莉莉和詹姆斯死亡的那个噩梦般的万圣夜。</p>

即使当时的他痛苦愧疚到恨不能将自己钉上十字架，但他和邓布利多都能清楚地认知到：</p>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依旧是个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冷血生物。</p>

面对那些一度被他定义为低劣的、有害的、无用的、令人厌烦的生命的失去，他总是事不关己，甚至乐见其成。</p>

敲醒他的钟声来自威森加摩。</p>

当他坐在审判庭中，亲手翻开无数本血淋淋的卷宗，亲耳听见无数人几乎要呕出灵魂的恸哭，西弗勒斯才有了针入骨髓的真切哀痛。</p>

他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他都在跟一群疯子打着理想的幌子，犯下无休止的罪恶。</p>

他的第一次悔罪来得太迟了。</p>

自此之后，任何物质环境的贫瘠、对身体的暴行与自虐、精神在高压线下无尽的煎熬，皆化为对过往的赎还，是他的忏悔苦行。</p>

他不会期盼得到所谓的爱。</p>

——“爱”，阿不思和斯黛时常将这个词挂在嘴边，好像有爱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p>

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所推崇的生命的源泉倒是如出一辙。</p>

可西弗勒斯对自己的惩罚还远没有到尽头，打在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就是烙进灵魂的衅稔恶盈。</p>

罪人何以妄谈追求丰满温暖的精神彼岸？</p>

但既然目前已经被莱姆斯察觉，他也不会用拙劣的谎言去掩盖对方已经洞悉的真相。</p>

莱姆斯又不是傻子，相反，他细腻得可怕，随便糊弄是骗不过去的。</p>

西弗勒斯承认自己满手鲜血、罪行滔天，不过他的感情既不卑陋也不丑恶，更不小气或是低人一等。</p>

他对她的渴求和依赖，并非出自希望被她救赎或是重塑。</p>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坦然面对莱姆斯的试探的原因，他并不耻于发现自己的感情。</p>

任何人都无法从这份纯粹的情感里拷打出罪恶。</p>

更何况，被他投注情感的人是斯黛，在西弗勒斯眼中，会被斯黛吸引是件很合乎常理的事。</p>

……</p>

在远处的草坪上，绿意已经开始渐渐漫进山坡，斯黛努力地在卡米拉和施工队之间来回飞行，像是一块十分有韧性的橡皮筋被撑来撑去。</p>

她不是个喜欢把所有事儿都大包大揽下来的人，谁都看得出来，眼下的上心是因为她对疗养院的开工有着十足的兴奋。</p>

直到天色近黄昏。</p>

目前是初春，这样的灰暗并不代表真到了吃晚餐的时间，实际上这会儿还不到四点，但斯黛有约在身，不得不早点赶回伦敦。</p>

在离开前，斯黛不厌其烦地又拉着莱姆斯在土坡上转上一圈，将自己摸清楚的情况向对方千叮万嘱。</p>

“对了，我还注意到，她们当中有几个人格外爱自己拿主意，你一定要紧紧盯着施工进程，不然到时候验收的时候指不定要掰扯多少麻烦呢。”斯黛振振有词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