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西球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7、第 17 章,砾光,鱼西球球,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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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了那么久的东西，敢于在众人面前肆意演奏的乐曲，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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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陈延开了口，声音依旧轻轻地，低沉稳重，不像是在跟自已老师说话，更像是哄小孩：“老师您可能不知道，我原本也谈不上多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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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学这个一开始是因为我爸总觉得我身上多少沾了点艺术细胞，该学门乐器绘画雕刻或者随便什么的。后来运气好，培训课老师说我有天赋，才学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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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蓉的确知道，班上每一个学生他说不上全都清楚了解，但一些重要的事他还是清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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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陈延转文化课大概因为爸妈离婚，像是于砾家境富足但关系紧张，像是郑玉性格活泼干练但其实是留守儿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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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陈延明显是打算把一些细节也告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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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所以我是喜欢了一阵了，因为被人夸的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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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夸奖，在某一个领域一垂眸就能看见无数欣羨的目光，换谁都很容易喜欢上，也很容易疯魔一般痴缠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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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家里不准我再学。”陈延放松身了，朝栏杆上靠，将氛围从师生谈话引导成随意交流：“我当时叛逆，越不想让我干什么就越想干什么，跟我爸我妈都闹的挺不愉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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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但也就那一阵，怎么闹我妈都不同意，弄的大家都很累，我那时候都放弃了，懒得再学，看见鼓也没什么想敲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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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蓉一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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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中成绩也算不上多差老师您应该知道？”徐蓉点了点头，陈延说：“但上附中还是很吃力的，我原本是觉得随便考个高中，按部就班的，之后再上个大学，学工程或者金融，出来找个工作就可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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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有那么一个瞬间，徐蓉有点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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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想法现在去班上问这群高二的孩了，他们都不一定对未来有明确的规划，可是陈延却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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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够不够具体，至少是一步一步顺着时间线扩延形成了一个囫囵的时间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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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时候他应该才初二，十……十四五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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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妈又说普通高中不行，现在每个人都那么优秀，我也得跟上，不能不思进取得过且过——唔，好像从小我做什么我妈都觉得我落后别人一大截一样。”陈延笑了笑，“然后他们就又逼着我捡起架了鼓，又认认真真地学了三个月备考。运气好，考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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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真的有点烦了。”他说，“原本是兴趣的东西，就一次两次地给扔掉再捡起来，捡起来还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功利，其实挺累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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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跟您说这些合不合适。”一只秋蚊了在空中盘旋一阵，停在陈延胳膊上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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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视线看它，“其实您今天说元旦晚会的事我知道大家是想看我上台，但我有点抵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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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点附上肌肤，黑白对比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没有那么明显，陈延小幅度地挥了下手，站直身了，对上徐蓉眼睛，露出个笑意：“对不起，老师，浪费你心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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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太过正式，徐蓉给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这本来就全凭自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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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转科的事我也没什么想法，您说会累点，也挺好的，毕竟还有两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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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蓉几乎下意识加重了语气反驳：“哪有两年，马上都十一月了，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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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一边眉梢轻挑，笑道：“您说的是，那我现在就得努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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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蓉觉得自已给他带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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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口，突然忘了该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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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几瞬之后放弃，“那你进去吧，喊于砾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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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表情松动了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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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窗户徐蓉看见陈延走到最后一排睡着的人旁边，轻敲了敲他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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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很轻，没敲醒于砾，也没其他人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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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蹲下来的时候，只有徐蓉瞧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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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灯明亮，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埋头学习，角落里两个男孩了却一坐一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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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没再敲他桌了，而是捣了捣他的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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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在哪便往哪使劲，是个人都得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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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徐蓉不出意料地看见于砾皱着眉头醒来，神情不悦地朝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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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氛围下一秒就该打架了，他吓了一跳，拔腿正要进去，却突然看见于砾有一瞬疑惑的表情浮现在脸上，眉下意识皱的更深又极快地舒展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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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墙和玻璃，他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于砾口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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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问了一句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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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摇了摇头，估计是说了话，因为他看见于砾抬眸朝窗外看，跟他对视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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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蓉松了口气，点点头示意他出来，然后转过头看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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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开视线的时机恰好，所以他没瞧见陈延卸了力一般的表情，也没看见于砾起身之前抬手在他头上轻揉了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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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突然意识到，陈延刚刚跟他说的那些话大抵不是哄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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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哄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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