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给崽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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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贵姓唐，的确是我画的。”</p>

“是想出售这些绣样？”</p>

“是的。”</p>

“若是给你提供颜料，你可能将颜色都补全。”</p>

“自然可以。”</p>

“随我来。”</p>

唐绪跟着秦掌柜去了后院，这后院竟是个小园林，不知从哪儿引来一条小溪，将院子分做两处。一处种满花草，一处置了凉亭。从溪上小桥走过，走进一间书房。</p>

这书房看着不小，只是摆了五套书桌，看着有些拥挤。四位年纪不轻的妇人正伏案作画，有人进来头也不抬。</p>

秦雯指着一处空桌，“你坐这里，桌上物件随你用，先填色一副给我看看。若是上色之后令我满意，价格我也能让你满意。”</p>

唐绪一喜，将桌子的小罐罐都打开一一看过，脑子里已经开始调色了。</p>

秦雯挑挑拣拣，选了一张一般喜欢的图样放在桌上。其实就算唐绪不能上色，这些图样她也决定买下来。能掌管这么大一个绣楼，秦雯的绣工自是不差，画技亦是专门学过的。她想好了，若是这姑娘上色不行，她便自己来。只是这价格可就大不相同了。</p>

她坐在一边，看着唐绪熟练的混合颜料调出自己想要的颜色，心下稍松。</p>

走出三丝绣楼的时候，唐绪捂着胸口的银票。八张画，卖了一百五十两，她兴奋地原地蹦了蹦。</p>

这秦掌柜说话算话，按照图样的复杂程度一一报了价，价格十分实诚，但要求她不得将一样的绣样卖与他人。还说若有其他绣样都可以拿来，三丝绣楼都能吃下。当然，如果她能常驻绣楼就更好了，秦掌柜报出丰厚到人很难拒绝的薪资，唐绪非常心动，但想到还要带七月，忍痛拒绝了。</p>

不过秦掌柜并未计较，临走之前还送了她一套颜料，揶揄她这次可不能偷懒不上色了。</p>

赚了钱，还白得一套颜料。唐绪发出一串嘻嘻嘻的笑声，路过的一位纷纷驻足，看了她好几眼。</p>

唐绪浑然不觉，若不是担心盒子的颜料罐碰碎了，她都能蹦着回去。</p>

回去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路过糕点铺子，她大方的将七月喜欢的桂花糕买了十块。并包了几块别的，准备送到方家的。</p>

去之前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她拐进一家酒楼包了一只烧鸡，赚了钱！加个菜！</p>

方家的门虚掩着，她伸手拍了拍，“婉姐，我回来了！”</p>

“快进来，正好吃饭了。”董婉婉虽然疑惑她一去这么久，但并没多在意。她一个姑娘家，带个孩子，自然得有个赚钱的营生。她能读书认字，还会画画，董婉婉猜她是找活去了。这么一想，董婉婉觉得等孩子爹回来，得跟他商量商量，好歹交些银钱。</p>

唐绪还不知道董婉婉的想法，把烧鸡拿到厨房，“婉姐，我买了只鸡，拿个盘子装上一会儿吃。”</p>

“买这个做什么，我晚上也做了肉呢。”董婉婉这么说着，还是拿了盘子，现在天气还热着，万一放坏了才是糟蹋钱。</p>

吃着饭，唐绪突然想起房子的事儿，问道：“婉姐，你知道我们家那房子买下来得多少钱吗？”</p>

董婉婉好奇的看她一眼，不知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儿，难道有钱买房子了？但还是回道：“这个我之前听王大娘说过一嘴，得要400多两呢。”</p>

一百五十两突然就不多了呢，唐绪有些丧气。随即又想到自己才画了几天，就赚到了三分之一房子钱，运气已经很好了。</p>

只是没有房子就没有安全感，本来今天赚了这一笔她有点膨胀，什么摆摊画像，就不去做了。现在像被放了气的气球。她不仅要赚房子，还要供七月读书，从纸笔和书本的价格来看，只靠绣样有些紧张。</p>

而且这个并不是随手画画就行，若想卖高价，不仅要精致，还要有特色。素描画像却只要有人出钱，有模特就行。</p>

她想了想对董婉婉说道：“婉姐，我之后每日都要出去摆摊赚钱。”</p>

“摆摊？你一个姑娘……”董婉婉刚想说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这样不合规矩名声不好，将来怕是难说夫家。可她家一个孤儿一个姑娘，不赚钱如何活下去？带个孩子本来就不太好找了，现下还要抛头露面。她暗叹了句可怜，问道：“可想好做些什么？”</p>

唐绪知道她言外之意，但不赚钱是不可能的，她一个现代人也不太在乎名声这种东西，“给人画像，就之前给你和蛋蛋画的那种。”</p>

“这个可以试试，我先前从未见过有这样的。”董婉婉点点头，她那张画好好收了起来，不知道裱起来贵不贵呢？她又想到即将回家的孩子爹，如果不贵，她是很愿意请她再画一幅一家三口的。“价格可定好了？”</p>

“一个人十五文。”这是唐绪算好了的价格，一刀纸150文，有70张，一张纸裁成两张，成本大概一文多点，算上铅笔消耗，一张画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十五文很有赚头。作画时间是她这几日画七月蛋蛋他们，自己估算出来的。</p>

董婉婉点点头，这年头读书人可金贵了，谁没事愿意给你画像啊，写封信都要好几文呢。更何况这个画得这么像，嘴上替她高兴道：“不贵呢，换作我，也愿意画上一张。”</p>

“嗯，希望到时候有人愿意花这个钱吧。”唐绪笑着说，“之后就让蛋蛋早饭晚饭各过来学上半个时辰。”</p>

董婉婉自无不可，又问道：“那七月呢？你带着去还是放家里？”</p>

七月听到这话也看了过来，眼睛里似乎有些忐忑。他想跟着娘，现在不会挨打，每天能吃饱能玩，很开心。娘会不会带着他呢？他很乖的，他保证不说话不吵。</p>

“我带着去。”唐绪笑着摸了摸七月的脑袋，“你跟娘去赚钱好不好呀？”</p>

七月眼睛蓦地睁大，狠狠点头。力气之大，差点没磕到桌子上。</p>

“哎呀，小心点。”唐绪吓一跳，伸手在他额头托了一把。</p>

董婉婉把七月给她带的话咽了回去，她也是看七月乖才起了这个念头，若是淘气一点的孩子她不会这么想。这一下午，七月都很乖，话少坐得住，不像蛋蛋，一刻都闲不住，老想往外跑。</p>

吃过饭，唐绪强行把董婉婉按在凳子上，自己把碗拿去洗了，还把厨房收拾了一遍才回了家。</p>

七月身体要喝药，脚上要换药，身上的淤伤还要揉药酒。忙完这一通，天已经黑透了。小家伙今天玩了一天，倒在床上就睡着了。</p>

唐绪点着灯，画了一幅稚子熟睡图。今日买纸的时候，她另买了一套笔用来作画。万一有些人不喜欢黑白素描，那画彩色也不是不可以，价格算是定制款，只要有钱，什么都有。</p>

绣样她暂时没什么灵感，秋日的一些东西画得差不多，琢磨一点冬天的元素再慢慢画吧。</p>

她收拾了东西，爬上床。</p>

七月侧着，双手缩在胸前，膝盖顶到手前面，团起来的姿势像是扔在母体里。这个睡姿很没有安全感，她想起现代很多小朋友都有的阿贝贝。也许，七月也需要一只。</p>

她脑子里过着各种动物，要有力量，给人安全感。这么一想，她脑子里很快出现了一个现代所有小朋友耳熟能详的一个形象。明天记得画好图样，到时候请王大娘帮忙缝制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