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爱听的话都是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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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你回来了。”余小桃如今大好，正坐在床边给小女儿缝小衣服。见大女儿回来，连忙迎上来，“吃饭没？娘去给你做。”</p>

赵芸娘看了眼门口，小声道：“娘，我吃过了，你快吃吧。”她从怀里拿出油纸包，高兴的塞进娘的手里，催促她。</p>

“怎么又拿饭回来？这又是谁给的？”余小桃蹙着眉，纸包一打开便闻到肉香。“又是肉！芸娘，娘不是说了不许再拿了，娘如今能动了，可以自己做饭了。”</p>

赵芸娘噘着嘴，“是婉姨给的，奶奶又不让你进厨房，你怎么做饭嘛……”</p>

余小桃眼眶通红，哽咽道：“可是我们怎么还得起啊？”</p>

赵芸娘蠕动了一下嘴巴，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可是，可是娘死了怎么办？我好害怕，没有了娘，我跟妹妹怎么办？爹怎么办？”她哭也不敢大声，怕奶奶听见了娘又挨骂，只是张着嘴无声落泪。</p>

余小桃一手捂着嘴，一手将芸娘抱进怀里，“对不起，是娘没用……”</p>

“娘……”</p>

母女俩抱着哭了一会儿，赵芸娘看着饭团，抽抽噎噎的问：“娘，那我们还吃吗？”</p>

“吃！”余小桃将脸囫囵擦了下，笑着把饭团分成两半，“你也吃。”</p>

赵芸娘摇摇头，“我好饱了。”</p>

“那娘吃。”</p>

赵婆子吃过饭，闻到屋里似乎有什么香味，又是那股肉香。她咽了下口水，指着方家骂起来：“贱蹄子，成天吃肉！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吃了肉！弄得整条巷子都是这个味儿！呸！一个卖破东西的货郎经得起你吃吃吃！没吃过肉吗天天吃！迟早把你休了……”</p>

“芸娘，快，去吧，趁着奶奶骂人没空理你。”余小桃推着女儿，她不是不想女儿待在家。只是芸娘一在家，她婆婆就非要指使着她干些活。干就干了，她嘴里却说不出半句好话，挑三拣四拐弯抹角的骂。不如去外面待着，省得小小年纪被磋磨得左了性子。</p>

午饭时分，唐绪让董婉婉看着铺子，自己去送周家的画。本来不该这个时间上门，但她实在忙。将东西放到了门房交代了两句，她绕路去了小平巷。她敲了敲门，喊道：“是我，开门。”她想喊里面人的名字，发现自己没问。说自己的名字吧，当初也没介绍过，只能一句万能的是我了。</p>

听到敲门声，谁也不想去开。但听到外面出声，王小红率先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门外果然是救了她们的那个姑娘。</p>

“中午好，吃过午饭了吗？”唐绪走进来转了一圈，“有缺什么吗？”</p>

“姑娘，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齐清认出她，鼓起勇气凑上前询问。</p>

“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说啊，我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唐绪反问。</p>

这下都不说话了。</p>

唐绪先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唐绪，在桂香街开了个铺子，铺子里可能需要个伙计，你们有愿意的吗？”</p>

“是什么铺子？要做些什么呢？”王云问道。</p>

“画画的铺子，需要招待客人，你们有会写字的么？”唐绪问道。</p>

齐清走上前，“我会写字，只是我……”她想说她一个姑娘家，不适合抛头露脸，但想到自己都已经……又觉得有什么关系呢？她苦笑了一声，“我愿意去。”</p>

“行，明天……”她瞥到她脖子上的勒痕，不止是她，她发现每个姑娘脖子上都有伤，勒痕掐痕，足以证明朱投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变态。“你们脖子上擦药了吗？”</p>

四人齐齐摇头。</p>

“明天吧，我让方姐夫给你们送药来，等你伤好了，就去桂香街找我，我的铺子叫留住此刻。”唐绪道。</p>

“谢谢唐姑娘。”齐清屈膝行了个礼，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唐绪多看了她两眼，但没去问她的事情。不是不好奇，肯定是各有各的苦，她不善于安慰人。</p>

“那我们呢？”路小叶紧张道。</p>

“你们会做饭吗？”唐绪问。</p>

“会的。”路小叶道。</p>

王小红和王云也点头。</p>

“我也给你们找了个活，我姐姐准备吃点吃食卖，到时候教你们。每个月给你们发工钱，这院子我先帮你们租着，之后你们有了工钱，要四个继续合租，还是分开住，都随你们自己。赚了钱，你们想吃些什么，买些什么都自己做主。”</p>

“谢谢唐姑娘。”齐清感激不尽，一个陌路姑娘，能帮她们至此，已是仁至义尽了。</p>

其余三人也纷纷道谢，心里都松了口气。有正经事做，比整天关在这院子里好。听到还有钱拿，她们心里不由升起一些期待。</p>

唐绪一直在偷偷观察她们的神情，见她们都只是有些愁苦，没了先前的死气，“那等你们伤养好了再说吧，若有什么缺的，现在跟我说吧。”</p>

“我，我想要个梳子。”王云红着脸，她们没有梳子，这几天都是用手随便梳了梳。</p>

“好，四把梳子。还有吗？”唐绪继续问。</p>

“要个盆梳洗。”齐清道。</p>

“四个盆。”</p>

“我没有鞋子，我虽然不会刺绣，但衣服鞋子都会做。能不能买些布料针线，我自己做。”路小叶露出光溜溜黑乎乎的脚丫子。</p>

“好。”</p>

王小红没什么要的，缺的她们都说了。唐姑娘说的都是一样四份，她不由再次看向她，怎么会有人对几个陌生人这么好呢？</p>

“没了是吧？我下午有事，先走了。明天我姐姐会过来，到时候你们开个门。”唐绪摆了摆手，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道：“人要为自己活着，身体是自己的，心是自己的，我们要第一喜欢自己，哄自己开心。其他人都是过客，不爱听的话就当狗叫。以后赚了银子，想成亲成亲，不想成亲你们四个合伙住着互相照应。不用生孩子带孩子，照顾老人男人一家老小洗衣做饭。难道不快乐吗？”</p>

说完，她便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