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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西和那欧院正都被蔺相请到了另一个厢房说话。</p>
欧院正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按着多年行医经验，蔺相肯定是要‘为难’他了。</p>
果不其然，他真就问起了蔺老夫人的身体能拖多久。</p>
欧院正扯了一下嘴角，想拿起过往那一套含糊说辞应对，蔺相却来了一句：“少观主说，家母大概可以活到古稀之年。”</p>
欧院正：“！”</p>
他看向秦流西，露出震惊的眼神，真的吗？</p>
秦流西抿了一口茶，不愧是相府，这茶叶可真好，茶汤清亮，口舌生津，回甘绵长，察觉欧院正的眼神，她回望过来。</p>
“院正，我与您不同，身处官场漩涡，我乃区区道医，看生死轮回最是平淡，也无甚不可说的。”秦流西笑道。</p>
欧院正一叹，眼里露出羡慕。</p>
太医听起来好听和厉害，但一入宫为太医，就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是要学的，也得掂量过的，所以有时候他们还不如普通的民间大夫呢。</p>
欧院正沉默了下，看向蔺相道：“相爷，老夫人年纪已长，如今虽从鬼门关转回来，但她本就底子弱，只怕……”</p>
蔺相心中虽有数，但看欧院正都这般说，心脏还是被什么绞了一般，沉痛不已。</p>
他面上却是不显，道：“我明白了。”</p>
欧院正见没什么事，便提出告辞，他是肯定要给圣人复述蔺老夫人的身体情况的。</p>
蔺相把他送出去，交代了两句，这才回转，见秦流西仰头喝茶，不禁牵唇。</p>
秦流西看他回来，便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道：“相爷也放心了吧，咱们是不是该结一下这诊金了？”</p>
蔺相：“你想要什么？”</p>
“我也不要什么，蒙家准备给圣人献寿的礼物，是一颗蛟珠，我要那蛟珠。”秦流西说道：“当然，未免蔺相说我狮子开大口，只要蔺相把蛟珠拿来，作为代价，我可给您或您指定的一人批一次命。”</p>
蔺相一愣，倒没把她批命的话给放在心上，只问：“若是拿不来，可能换别的？”</p>
蒙家，是蒙贵妃的娘家，去年蒙贵妃产子获得盛宠，十分高调，蒙家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为过。</p>
不过八九月时，圣人又宠上了一个雪嫔，对蒙家敲打了两次，蒙贵妃大概是有些着急了，这个什么蛟珠，能被蒙家准备送作寿礼，估计不同凡响。</p>
而这孩子，竟盯上了蒙家的要进献的这个寿礼？</p>
“拿不到，那……”秦流西敲着大腿，想了想，道：“如果拿不到，去年被流放西北的秦元山一行人，相爷有机会就帮个忙捞回来吧。”</p>
捞秦元山一行回来？</p>
蔺相脸色有几分奇怪，看向她，眼神有几分考究，问：“那是你的？”</p>
“秦元山是我祖父，秦家是我本家。”秦流西轻描淡写地道。</p>
蔺相指尖微动。</p>
这语气，你说尊敬吧，她直呼祖父其名，说起自己本家，更是平淡无波，仿佛并不在意。</p>
说完全不在意，她却是为了家族用他这个人情。</p>
是的，人情。</p>
不管蔺老夫人能不能活得长命，今时今日，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是秦流西此人，这个人情，他蔺如峯得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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